雨很漫长,夜很漫长,某种心情蔓延的思绪很漫长。
思绪再漫长,其实也只是过了一夜而已。
这一夜发生了太多的事情,总结起来大致是碰见缘分,怀疑缘分,面对缘分,理解缘分,缅怀缘分。
相遇便是有缘,你死在我手里也是缘分,这符合逻辑。
白泽倒在泥水里,细雨击打在脸上很舒服,笑的猖狂似傻。
铁甲跪倒在不远处,捂着眼睛,眼睛失明的痛苦,永远比不上心里的痛苦,ròu_tǐ再坚硬,心也是柔软的,这是人的弱点。
剑西来满手污泥的拿着鱼肠剑,多么喜悦,多么痴狂,他以为他得到了一切。
胡夷为了白泽赢了而高兴,朱娟也在笑着,只是朱娟的眼神总是在赵涟漪的身上缭绕,她的眼中总有不明的东西。
赵涟漪一手执桃花剑,一手执黑云刀,顿住脚步,大眼睛奇怪的看着白泽,即使因为功法的缘故默契,她也搞不清白泽此时的心情。
这种心情有痛苦,有迷茫,有孤独,有遗憾,有思念,却并没有赢了铁甲的喜悦,一点也没有。赵涟漪仿佛了解,又仿佛不了解。
以她对白泽的了解,她完全不知白泽的武功的由来,更不知白泽从哪里得来的如此变态的道心种魔大法。
刀鬼白泽,三重道境或者四重道境,已经是很优秀的人了啊,连她在儒道院也是叫做天才的,那白泽这样的人算什么?
为什么会有痛苦?
为什么会有迷茫?
为什么会有孤独?
为什么会有遗憾?
为什么会有思念?
思念谁?那个叫婉儿的女人吗?
赵涟漪总是不明白白泽为什么喜欢叫她婉儿,她一开始很讨厌这种感觉,现在反而释然了。
此时的赵涟漪慢慢的踩着水走到了白泽的面前,朝白泽伸出了手,那是一双修长的适合握剑的手,看起来苍白又很温柔的手,她露出白白的牙齿道:“起来吧。”
白泽却是仍自躺着。
赵涟漪嘴角一勾,啪嗒一声,却也是像木偶一样的躺倒,学着白泽的姿势仰首看天。
白泽很意外,她躺倒的时候泥水溅起多高。
她道:“这个样子,这个角度,望着天,是不是很舒服?”
白泽笑道:“还不错。”
她道:“可惜我什么都看不到,天很黑。”
白泽道:“会天亮的。”
――――――
雨总是不停。
雨总是一直再下。
姻缘镇的雨总是不停息。
不停的地方,总有类似的雨幕。
如果这一场雨可以带去想念,柳如烟多么希望这场雨可以飘的更远一些,再远一些。
自从母亲住院已经好几天了,乳腺癌是一种很不好的病,柳如烟这几日在医院里忙碌,多少已经心力憔悴。
柳如烟本想通知父亲和弟弟的,但是母亲陈慧芳不让。
自从用了一些药物之后,陈慧芳总是不停的掉头发,女人掉头发正常,但一掉一大把就不正常了。
王浩宇一直很殷勤,这几天陪在柳如烟身边一直跑上跑下。
柳如烟这几天一直在医院陪护着基本算是蓬头垢面了,王浩宇却是越看越喜欢,有时候就是一眼的缘分,王浩宇心动不已,他觉的这是一见钟情。
如果这个女人不是柳如烟,只要男人肯花心思,这种脆弱的时候,是很容易拿下的。
可惜她是柳如烟。
可惜这样的柳如烟,对王浩宇来说太油盐不进了一些。
陈素兰则是一直则撮合柳如烟和王浩宇,这些日子她这个病人是最痛苦的了。王浩宇则很高兴,起码搞定了未来的丈母娘。
在手术前,柳如烟一直在试图打白泽的电话,陈素兰的病她总有些担心,地方医院的医疗水平毕竟有限,虽然她不迷信什么名医,但是盛名之下无虚士,总归心里有安慰一些。
那样治得好,或者治不好,总归是命了。
只是白泽的电话依然打不通。
柳如烟甚至想白泽是不是把她拉黑了,如此恶意的想,她现在很急躁,并且缺乏安全感。
她抽空给何小薇也打了个电话,问何小薇最近是否联系到白泽。
然后得来的只是何小薇的肆意吐槽,说她也找不到白泽,而何小薇问了一些柳如烟母亲的病情之后,倒也没有问柳如烟是否参加聚会的事情了。
终于陈素兰还是被推进了手术室。
夜晚,柳如烟在手术室外等了很久,王浩宇一直陪在左右,还买了许多的零食。
但柳如烟自是一口都吃不下。
手术室外的长椅上,柳如烟一时坐下,一时又站起,来回的踱步。
两个字形容便是焦躁。
她很焦躁,很担心,又很不安。
王浩宇劝道:“不要担心,阿姨有福相,会没事的。”
柳如烟深深的呼了口气,“这些天我特地上网搜索了一下,这个病说白了就像是慢性死亡,没有医生说的那么乐观。”
不远处的电梯上人来人往,上上下下,她就这么抱着肩膀站着,她仿佛可以站很久,又仿佛会随时倒下。
王浩宇一直坐在椅子上,定定的看着这样的背影,他想上去扶住她,抱住她,抚摸她,但那只是想象,他面上反而很温柔的劝道:“柳老师,坐一会吧,你这么急也改变不了什么,医生正在手术呢。”
柳如烟摇头,却是蹙眉。
其实在手术之前,陈慧芳虽然嘴上不说,但是眼神中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