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江路的末端靠近海边,现在是夜里,来往的人并不多,海面浅滩上仅有几人在嬉戏。
敖义下了车,天空很黑,有一种浓郁的色彩。
在路灯下,敖义的身影被渐渐拉长,他顺着一条斑驳的小道走向附近的一家便利店,买了些药酒、创口贴与棉签。
当敖义回来的时候,郭靖妍也已从车上下来,她坐在了一片绿油油的草地上,视线的对立面就是一片汪洋大海。
“就这么爱看海。”敖义走近郭靖妍身旁,坐了下来,随即把手里的面前拆开。
郭靖妍并没有说话,敖义取出棉签,接着说:“把手拿过来吧,不处理伤口,待会会发炎的。”
郭靖妍看了一眼敖义,她本想拒绝,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又把手伸了过去,矛盾的心情在她脸上一闪而过。
“有点疼,忍着。”敖义用棉签沾了药酒之后,一边敷一边说。
“嘶。”郭靖妍的手颤了一下,嘴里忍不住发出一丝挨痛的声响。
敖义擦的很小心,干了后,贴上了创口贴。
“好了,以后记得别沾水。”敖义收拾了一下棉签之类的小物件,叮嘱道。
“谢谢。”郭靖妍把手缩了回来,低头下去,片刻又抬起头来,望着远方的海面,说了这声。
敖义一愣,目光望着郭靖妍,发现她的双眼很深邃。
“不用客气。”敖义回过神来。
天际的纯黑夹杂着点点繁星倒映在海面,海水随着天黑的纯度泛起了厚厚海浪。
“到了晚上,大海就会变得如此孤单。”郭靖妍脸色变得凝重,心事恰似重重。
敖义很难体会郭靖妍的心情,毕竟每个人都是一个世界,想走进对方的世界去看一眼,需要的不仅是缘分,还有勇气,因为每个人都会有你难以接受的那一面,就如刚才,郭靖妍的做法就让敖义有些困惑。
“大海不是因为到了晚上才变得孤独的,而是看海的人到了晚上变得孤单了,所以才会认为大海也是孤独的,其实不然,大海有天空繁星作伴,有海底游鱼相随,其实它并不孤独。”敖义是看着海面说出这番话的,他神色间充满了对海洋的敬畏,因为那是他的家。
郭靖妍不说话,可能是被敖义说中了,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海风徐徐抚过她的脸庞,轻轻撩开她的短发。
“你有心事,如果可以,说出来相信会好过些。”敖义望着郭靖妍,突然能体会这种感觉,憋在心里想说而不能说,会非常难过。
说故事的人总在掉眼泪,而听故事的人却总觉不够精彩。
和当初自己第一次遇见秦乐一样,想告诉他自己的秘密,却又有诸多顾虑,许许纠结,向人躺开心扉确实是一件不容易的事。
“心死了,哪里还有心事。”郭靖妍弱弱的回了一句,叹息了一声。
敖义凝神细看郭靖妍微微惆怅的表情,说:“心死了就是一件最大的心事。”
“是吗?”郭靖妍斜看了敖义一眼。
“你知道,刚才让我很吃惊。”敖义收回目光,点了点头,双手合十,说。
“你是在说饭馆的事。”郭靖妍望着海面,察觉道。
“为什么要那样?”敖义怀着强烈的好奇。
“哼。”郭靖妍冷笑:“为什么不能那样,难道我做错了吗?”
“难道你没错吗?”敖义反问。
“我爸是黑社会,作为黑社会的女儿难道不应该就是那样吗?”郭靖妍目光焦注的盯着敖义。
这种眼神渴望而悔恨,带着极强的叛逆心理。
“不应该。”敖义还是把这三个字说了出来。
“你不是第一次跟我说这种话的人,我讨厌这三个字。”郭靖妍平静的心再起波澜。
“我恨我爸,男人没一个好东西。”郭靖妍怀揣着焦躁不安的心,狠狠的说出了这句话。
在这样一个复杂的环境中成长,本来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也许正是这种不为人知的环境让郭靖妍变成了现在这样,很多人看着她总是高高在上,其实并不知道她站在高处的冷。
敖义从郭靖妍的字里行间可以听出她与她父亲的隔阂很深,也并非是自己一两句话可以开导的。
“天冷了,送你回家吧。”敖义一边说一边把自己身上的外套脱了下来,披在郭靖妍的身上。
“不用了,你把钥匙给我,我自己开车回去。”郭靖妍并不拒绝敖义的外套,穿在了身上,随即伸手向敖义要车钥匙。
“那我呢?”敖义看了看手里的钥匙,再看了看郭靖妍,说。
“你走路。”郭靖妍一把抢过敖义手中的钥匙,抛下话,转身向雷诺跑去。
我走路?这得走到什么时候去,敖义立马起了身,冲不远处的郭靖妍喊道:“等······。”
只话还没说出口,就被郭靖妍再次打断:“今天谢谢你,已经很久没有人这样陪我聊过天了。”
“可是我不想走路啊。”敖义走了过去,急忙说了这句。
郭靖妍发动雷诺,向窗外的敖义瞟了一眼,笑:“没人叫你走路啊,你可以住海边啊,你不说大海不孤单吗,我想它肯定愿意陪你的,拜拜,明天见。”
这句话刚落音,郭靖妍驾驶雷诺飞驰而去。
敖义不禁摇了摇头,这丫头还真调皮,居然想把我一人丢在这,哪有这么容易。
敖义瞅了一眼离自己已有三四十米之远的雷诺,冷冷一笑,一个箭步飞身起跃,腾于空中。
一道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