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轶寒恍恍惚惚的回到了家里,呆呆的坐到了沙发上,这个神秘的声音依然不时的出现,他感觉自己已经到了精神崩溃的边缘。
“醒醒吧,卡约——”
“你就是卡约——”
冯轶寒极度恐惧,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幻觉,他拉开抽屉,找出了一大堆药片,哆哆嗦嗦的全部放进了嘴里——他经常失眠,都是些安眠药或者镇静剂之类的药物。然后他端起一大杯水,把药全部咽了下去,呆坐了一会儿,突然感觉房间里太亮了,光线强的让眼睛非常难受。
他一只手捂住了眼睛,另一只手胡乱的拿起手机,不对,又换了一个,摸到了智能手机,把所有房间的灯都关了,又把所有窗帘都合上了。房间里面一片漆黑,感觉稍微舒服一些了。
可是脑海里的那个声音却依然死死缠着他,药物也无法缓解他高度的紧张和恐惧,反而让他的胃开始剧烈的疼痛了起来。他借着手机的微光,摸索着,从抽屉里又找出些胃药,一把又全塞进了嘴里,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又一口气全喝了下去。
他没有吃早饭,几十粒药片下肚,终于让他觉得稍稍好受了一些。
但是马上他的胃开始翻江倒海起来,他猛的起身,捂住了嘴巴,冲进了洗手间,大口大口的对着马桶呕吐了起来。吐完了,缓过来了一些,最关键的是,那个恐怖的声音,终于暂时从脑海里消失了。
他在黑暗中摸索着打开了水龙头,冲洗了一番,伸手去摸毛巾的时候,动作突然僵住了。一股深深的寒意,从地面隔着鞋底,从双脚一直蔓延到了全身。他感到头皮一阵阵发麻,每根头发似乎都竖了起来。
在这个幽闭的空间里,冯轶寒突然感觉自己完全窒息了,似乎有大量的水从地面涌出,冰冷刺骨,来不及反应,自己已经被淹没了。他绝望的挣扎着,双臂疯狂的挥舞着,拼命想浮出水面。
突然,他的手碰到了洗手间的灯具开关,“啪嗒”一声,灯亮了。
所有的水瞬间全部消失。他大口大口的喘息了起来,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意识到,自己并没有被淹没。他怔怔的看着周围,一切正常。灯光似乎也变得柔和了起来,他一下子笑了,哪有什么水,哪有什么幻听,一定是最近自己休息的太差,经常通宵熬夜,过于疲劳,才会有这些奇奇怪怪的幻觉。
他轻松了起来,哼起了《帕格尼尼主题狂想曲》,这也是他非常喜欢的一部老电影——《时光倒流七十年》里面的配乐。
这部电影讲的是,男主角某日在一家旅馆,看到女主角1912年时的照片,被这张照片深深吸引,无法自拔。最后以自我催眠的方式,回到了1912年,终于找到了念念不忘的女主角。
冯轶寒的思绪很快恢复如常,状态慢慢缓了过来,他盯着镜子,发现自己确实要注意睡眠了,双眼密布血丝,眼圈发黑。
突然,他的表情像是受到了极度的惊吓,整张脸一下子失去了血色,迅速变得苍白。他惊恐的看见,镜子里的自己,像是刚从水里捞了出来一样,湿漉漉的头发,杂乱的贴在前额上,湿透了的运动服,皱皱巴巴的裹在身上,还在不住的往下滴着水滴。
他马上伸手摸自己的头发——确实湿透了!他闭紧了双眼,不敢看自己身上,似乎已经感觉到了,全身都被冰冷的水浸透了。
“卡约——”
这一声清清楚楚的呼唤,让他不在怀疑是幻觉,发出声音的人,分明就在这个洗手间里。
“卡约是什么意思?”冯轶寒歇斯底里的喊道,他已经受不了这种折磨了,他无法容忍自己被这样摆布和戏弄。
“卡约就是你,你就是卡约——”
冯轶寒猛的睁开眼睛,他已经不顾一切了,他要看看这个折磨自己的神秘人,到底是谁!除了自己,整个洗手间里空无一人,但他仍然觉得有人在看着自己。
慢慢的,他感觉到了一些异样。
他开始专注的盯着镜子,他发现镜子里的自己,似乎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忽然,他猛地拽开了上衣的拉链,扯开了卫衣的领口——眼神又变得惊恐起来。
他发现自己脖子下面出现了一大片白斑!冯轶寒扔掉了上衣,扒掉了卫衣,漏出了整个上身——他绝望的发现,自己身上已经出现了大片大片的白斑!
他慢慢的把目光移向面前的镜子,看见镜子里一个一头黄发,通体发白,甚至连眉毛和瞳孔都是淡淡的粉色的人,也正慢慢的抬起头,冷冷的看着自己。
“啊——”冯轶寒一声惨叫,昏了过去。
523小时。
萨利布尔的恢复性治疗已经基本完成,除了整个人还十分虚弱以外,看起来已经一切正常了。他呆呆的躺在隔离室里,两眼空洞的向上望着,他又想起了在“斗犬号”上发生的那最后一幕。
以当时的情况,萨利布尔的机会微乎其微。在罗根刺出匕首的一刹那,萨利布尔是想做一个闪避动作,确保不被刺中心脏——但是,他老了,在身负重伤的情况下,他并没有来得及成功做出闪避动作。
当匕首刺进胸膛的时候,他其实已经绝望了,本能的死死抓住了罗根的手腕,但是,已经是最后的极限了——只要罗根再一发力,刀尖就会刺进他的心脏。
就在这时,萨利布尔明显感到,罗根略微的迟疑了一下。
在这电光火石的一瞬间,萨利布尔抓住了唯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