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好行李,苏小芸出发了。
不是向往已久的塞班岛和甲米,也不是某处风景名胜地,而是c市最偏远的一个乡下小镇。
一个叫沙河坝的村子。
去年春天,苏小芸做志愿者时曾去过那里,也亲眼目睹过那里的贫瘠和落后。
后来在社会各界爱心人士的资助下,沙河坝村建起了简易卫生站,破败的村小学也焕然一新,变成了三层小楼。
当看到五星红旗飘扬在学校上空的照片时,苏小芸觉得半年来所有的辛苦努力没有白费,为多做了一件有意义的事而倍感欣慰。
然而公益救助从来都是任重而道远。苏小芸明白,平凡爱心,贵在坚持。
尽管上次之行有些匆忙,却给她带来了太多震撼。在最近上报的资料中,有一户离镇上最远的人家,一名叫蔡秀芬的中年妇女,让她印象深刻。
那是一个极其苦难的家庭。
蔡秀芬的丈夫去世多年,只留下三个孩子,几间瓦房,和一屁股债务。两名小叔一个呆傻,一个因意外事故身带残疾。这些年,她拒绝村里媒婆的建议,绝不改嫁,毅然扛起了那个
风雨飘摇的家。
故事看似平凡,却又那么令人肃然起敬。苏小芸被这名勤劳坚韧的农村妇女深深打动,于是这次休假,她毫不犹豫选择了来这里。
历经四小时的车程,下午两点多,她终于来到了当地县城。在郊区路边简单吃了碗面,在面馆老板的热心指引下,她再次踏上了去乡镇的行程。
一个半小时后,总算驶上了乡村公路。此时天乌沉沉的,不一会儿竟落起雨来。
望着半山腰处两条相仿的公路,路标指示牌也没一个,苏小芸犯了愁,不知该走哪条。偏偏四下荒山野岭的,莫说少有其他车经过,就是连个人影儿都没见着。
怎么办呢?苏小芸皱眉,最后靠零星记忆选择了右边这条。
然而刚上路不久,便欲哭无泪。
这条路实在太烂,路面满是坑坑洼洼,大小裂缝无数。因雨越来越大,不一会儿便积满了水。
这样的路况实在太过危险。苏小暖拿起相机,咔嚓咔嚓拍了几张,然后决定走“s”型路线。
就在她满心祈祷的瞬间,发动机故障灯倏地闪烁了几秒,车速渐缓了下来。底盘传来的“嘎吱、嘎吱”异响更是让她眉心一跳。
不会抛锚吧?
急急将车靠边停稳,熄火。下车查看时,发现除了引擎盖里有“嗒嗒嗒”的声音,并无其他异常,于是抱着侥幸的心理继续上路,哪知再打火,却怎么也启动不了了。
苏小芸傻眼了。
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她就这样被困了。
雨一直未停,望着渐暗的天色,她的心情糟透了。
只好打开双闪,放好警示三角牌,又给修理厂打了电话,这时衣服全淋湿了。
眼下还有比她更倒霉的人么?她抹了把满脸雨水,郁闷的想。
正欲回车避雨,身后一道强光亮起。她转身,只见层层雨雾中,一辆灰色越野驶了过来。
苏小芸眼睛一亮,心里很是激动。冲越野挥了挥手,刚“喂”了声,却见对方已越过她,消失在了前方。
“晕……”她撇撇嘴,失望的走向爱车。却见“叭叭”两声喇叭响,方才那辆车又倒了回来。
在苏小芸微愣的瞬间,对方摇下车窗,探出头来,冲她喊:“怎么了?车坏了?”
雨太大,打在路旁的树木上沙沙作响,声音很快被雨声掩盖。苏小芸也学着对方,提高嗓门答:“是啊!你也是去前方镇上吗?”
“等等!”越野司机将车停放好,长腿一迈,冒雨跑了过来。
“是你?!”
“苏小芸?!”当看清对方时,两人均是一愣,异口同声道。
“你怎么在这儿?”望着有过两面之缘的秦铭扬,苏小芸惊讶不已。
“去办点事儿。”秦铭扬也是一脸意外:“倒是你,怎么会在这儿?”
“我也是有事,去沙河村。”
“沙河村?不是这条道吧?这是去凤鸣村的。”秦铭扬皱眉,睨了眼全身湿透一脸错愕的苏小芸,他叹了口气。
这女人是路痴吗?连方向都搞错……
那怎么办?!不但车坏在半道上,连方向也反了。苏小芸嘴唇微张了张,一脸灰白。绝望的望了望天色,都快哭了。
“……去我车上坐会吧,后座包里有毛巾。我去看看什么情况。”
只有这样了。
她最是怕冷,山区气温更低,湿嗒嗒的衣服贴在身上冰冷刺骨,不舒服极了。
钻进他的越野车内,苏小芸照他说的,很快寻到了毛巾。正擦着头发,秦铭扬回来了。
“不行,发动机坏了,只能叫拖车了。你联系修理厂了吗?”他拍了拍满头雨水,大声道。
见苏小芸轻点了点头,闷头继续擦头发,他突然有些不忍:“你赶时间?”
“也不是……”瞥了眼风雨交加的窗外,苏小芸沮丧的说:“可是就算拖车来,也是大半夜了……”
她可不想一个人呆在这荒山野岭的地方。她自认没有那勇气,她向来胆子小。
把她单独留在这,的确很不妥。秦铭扬想了想,说:“这儿离镇上还有半小时,要不我送你过去?”
“你不去镇上?”苏小芸愣住。
“不去,我去那边。”秦铭扬指了指前方的盘旋山道。
“离这有多远?”苏小芸又问。
“十几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