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通灵的人本身阴气太重,你呀,一看就是个阴柔的。”
“可我是白羊座,白羊座本身是不阴柔的。”
“你会占卜,白羊座的那点阳气早被损耗得差不多了。”
“嗯,爸爸也说过,研究命理,给人占卜,是会消耗自己的。”
“所以他退出了?”
“也许吧。给这房子看风水,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那他是怎么判断出这里阳气重的呢?”
“中国传统命理的内容,我了解得并不多,当时他是用我的生辰八字来判断房间的方位和四周环境是不是对我有利。阳气这个词说起来有些玄乎,我个人的理解很简单,阳光、新鲜的空气、旺盛的人气,这些都可以算阳气;相对的,寒冷、黑暗、没人气的地方,阴气就会比较重吧。”
“依你看,我的小院如何?”
“这个我不敢说。不过我坐在那儿,觉得舒服,这就足够了。爸爸说过,风水其实也是一种感觉,如果你走到一个地方,感觉非常不好的话,就算别人说这里的风水再好,那也不一定适合你。”
“有道理。”唐逸说,“我们有多久没探讨过命理了?”
“是啊,很久了。大家都忙。”
“主要是你,而不是‘大家’。”
窗外的雨还在哗哗直下,丝毫没有停顿的意思。闪电一阵一阵,划破天空,接着雷声轰鸣。一股潮闷的气息因着雨水的洗刷,从地面直冲上来,屋子里便有了灰尘的味道。天妍起身走到落地窗前,把窗关上,然后开了空调。
“这种大雨天,我就喜欢待在家里,听窗外的风声雨声。”天妍回到沙发上坐下。
“要是有香浓的热咖啡就更好了。”唐逸说。
“你不是不喜欢喝咖啡吗?”天妍笑道。在她的印象中,唐逸很少喝咖啡,倒是热衷茶道。她常常在想,为什么茶楼里的茶艺表演者都是女性呢?其实,精通茶道的男人沏茶才真的好看呢,就像唐逸这样的儒雅男子,沏茶的手没有女人那么柔,却自有一份沉稳的气势,让人定心。看唐逸沏茶,天妍总会想起一个词:浑然天成。
“很久没喝到你煮的咖啡了,很怀念呢。”唐逸回答。
在开普勒学院的时候,他们常常约三四好友小聚,不是喝唐逸沏的茶,就是喝天妍煮的咖啡,几个人围坐在一起,畅谈占星术和人生,天妍在那时候总会感叹生活太美好,而且美好得那么真实。
“好啊,”天妍说,“我都很久没煮咖啡了。”
她从厨房的大柜子里搬出了一堆器具,咖啡豆研磨机、咖啡煮壶、咖啡杯具,还有一瓶咖啡豆。
“这咖啡豆是小茉从南非带的,我上周刚烘了,还没喝呢,正好一起尝尝。”她打开瓶塞,有香味从袋子里飘出来,若隐若现。
“小茉?”
“一个本命盘和我极为相似的女孩。我和她,性格跟命运的轨迹真的差不多。”
“你真是三句话不离本行。”唐逸笑说。
“呵,习惯了。”天妍说着,抓出一把咖啡豆放在研磨机里。
唐逸不再说话,只是饶有兴味地看她研磨,然后将粉末倒入煮壶,掺进热水,盖上盖子,按下电钮。
“这个壶没有在开普勒时候的那个煮壶漂亮啊。”唐逸指的是在德国时用的虹吸式咖啡壶,用酒精灯加热,整个煮制过程繁琐,但是咖啡味道的香醇不是一般机器冲泡所能比。
“嗯,这个是美式滴漏壶,方便些。”天妍答,“现在哪有那个闲心。”
“没办法,你愿意啊。”唐逸说。
然后是一阵沉默。
滴漏式咖啡壶煮咖啡只用了五分钟,唐逸觉得还没来得及享受过程,一杯纯黑咖啡已经递到他面前。天妍也盘腿在地毯上坐下,指指茶几上的糖和奶精:“自己随意吧。”
唐逸加了几块方糖,用小勺搅拌一下,喝了一口:“不错,还是在开普勒时候的水平。”
天妍倒了一些奶精在自己杯里:“我还真是怀念那时候的生活,一群人为着一点爱好,就聚在了一起,然后越发觉得命运很神奇,宇宙很伟大。不知道当初那些同学,现在都去了哪儿。”
“toy,他俩一起进了国际占星协会,我倒一直和他们有联系,去年他们结婚了。”
“是吗?那还真不错,看来大家都把精力放在研究课业上面。只有我,快荒废了。”
“丫头,你谦虚了,我看你技艺精进了不少呢,都敢帮人起死回生了。”
“哎!”天妍重重地叹口气,“本来不想聊这个的,没想到你还是把话题引过来了。”
“是啊,一不留神就想到这儿了。”
“算了,既然说到了这儿,就接着说吧,”天妍喝了口咖啡,看着窗外的雨还在不停地下,“我总觉得前几天脑子是乱的,今天还算清醒。”
唐逸点头:“也好,现在我们没有解决的问题还不少呢。第一,方瑞在演唱会上猝死,从命盘上看她不该在这个时候死,也不该像现在这么成功。”
“对。”
“第二,方瑞死得蹊跷,所以家属同意申请尸检。但是尸检还没进行,尸体神秘失踪。”
“嗯。你等一下,我拿笔记下来。”天妍又拉开茶几下的抽屉,取出一摞便笺纸和一支签字笔,把唐逸刚才说的两点分别写下来。
“第三,在方瑞猝死之前,有人借用你的手机号打了电话,像是在警告。尸检之前,同样的电话又警告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