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身体漫长的复苏,他睁开了双眼迫不及待地想看看他到底是在天堂还是地狱。
他醒来时天已大亮,窗外一阵光线刺眼,发觉自己正躺在一间陌生的屋子里一张温暖的床上,这里既是天堂也不是地狱,而床沿上正趴着一个熟悉的身影,她因为劳累不知不觉睡着了。
“姐姐——”他的声音很是微弱,挣扎着坐起,打量着这个陌生的屋子,屋内极静,他可以听的到她均匀的呼吸声,睡得很沉。
约模过了大半天的的寂静,他才听到寂静的屋子有了动静,那人轻轻推开门,出现在他面前的是一张枯皱的脸,拄着一双拐杖,一条裤管空荡荡的!
“兄弟你醒了——”
“大哥是你救了我……真是无以为报,惭愧呀!”他挣扎着从床上爬起,下了床,一把跪倒在地,想给救命恩人磕几个响头,却被对方急忙制止住。
“兄弟不必行大礼,你身体才好,万不可以动弹——”
“大哥!无论任何你都要接受小弟一拜,要不是大哥相救,我和姐姐怕是撑到过今天了——”
“这可万万使不得呀!”
两人正争执之际,她苏醒了过来,听到两人的谈话,一时激动起来:“弟弟,你没事了!”说着伸出手在空气中胡乱摸着,“快给恩人跪下,今生无以报答恩人的大恩大德!”话才落,姐弟两争相跪倒在地,由不得他阻拦。
“谢谢恩人的救命之恩——”说着两人就给他磕了三个响头,让他颇为激动为难,眼中涩涩的。
“你们这是干什么呀!使不得,都是苦命的人,不容易啊,好好活着才是最重要的!”他说着将姐弟两人扶起,“弟妹请起!我叫王贵,没什么本事,镇上的人都叫我王瘸瞎子,是又瞎又瘸呀——”王贵说着心情激动,忍不住呜咽起来,视线也模糊了。
“大哥,您的大恩我姐弟二人永世莫忘……小弟林玉哲,这是姐姐林玉遥,我们流浪多年,风餐露宿,乞讨为生,若不是大哥相救,我姐弟俩怕是要死在饥寒交迫中!”
“都是苦命的人,这世道生活不容易呀,我一个瘸子虽糟了只眼睛断了条腿,多少还能勉强养活自己,你四肢健全年纪轻轻,怎么会带着姐姐四处流离……”
!”说着林玉哲和姐姐玉遥脸上一阵苦涩,“实不相瞒,姐姐身体一直不好,我家也是富裕人家,花了不少钱财替姐姐治病,虽未见好转,但也都还能勉强维持生计。可没想造化弄人,我二十岁那年,爹妈相续去世,姐姐一时受不住打击,整日以泪洗面,一连痛哭了几个月,无人劝得,最后把眼睛哭出了问题,人也变得恍惚。给姐姐治病我借遍所有亲戚熟人,为了给姐姐的眼睛动手术,我变卖了所有家产,连同祖屋也一同卖了进去,以为终于看到了希望,却没想——”林玉哲说着忍不住热泪直掉,姐姐林玉遥听着也忍不住掉下泪了,一阵呜咽。
“是我害了弟弟……”林玉遥伤心地抽泣起来。
王贵听着一时心里极不是滋味:“弟妹,你们的命和大哥一样苦呀!”说着王贵的老泪吧嗒吧嗒地掉了下来,双手紧紧地握着姐弟俩的手。
林玉哲呜咽了许久,断断续续说道:“姐姐失明之后,我俩也花光了所有钱财,由于省城离老家极远,本打算先在省城里住下,我也在建筑工地找了份活儿解决生计,本以为可以打工和姐姐过一辈子,却没想最后还是出事了——”
说着林玉哲和姐姐抱头哭成一团,极为悲痛。
“弟弟!别说了——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我们会好起来的……”林玉遥痛哭流涕,极是伤心欲绝,王贵心中翻江倒海,极难受,捏着拳头狠狠地捶在床沿上。
“日子会好起来的!就算大哥砸锅卖铁,家徒四壁也要让你们重新做人……”王贵说着声音哽咽起来。
直到最后,王贵才知道,这个女人的命非常的屈辱,知道林玉哲哽咽说不下去的那句话,林玉遥也因此精神出了问题,发作起来头疼欲裂,全身发颤痛哭流涕,对人又撕又咬,像只发狂的豺狼,几是可怖,让人心痛。
这日临近傍晚,林玉哲身体恢复之后,和姐姐执意要走,让王贵一阵惊慌失措。
“大哥的恩情玉哲和姐姐真的无以为报,打扰大哥实在让小弟和姐姐过意不去,我和姐姐决定要离开了!”林玉哲说着脸上极是歉意,姐姐林玉遥木在一旁不说话。
“弟妹,这,这又干什么呀!走?去哪——你们难道要四处流浪一辈子,过着食不裹腹乞讨一生的生活吗!你们是人,不是牲口,你们要像人一样有尊严地活着,你们这一走,将永不见天日啊——”王贵说着一时心情激动起来,抓着林玉哲的手不放,“大哥不让你们走!”让林玉哲极为难。
“大哥的恩情小弟和姐姐永世莫忘,大哥生活不容易,我和姐姐乞讨多年,过惯了流离的生活,这么多年也都熬过来了,早已不在乎明天又会流落何处,请大哥不要再加以阻拦,无论任何我和姐姐决计要走,请大哥今后多多保重——”
王贵一时愤怒起来。
“你们太看轻大哥我了!我虽然活得艰难,模样也是这般人不人鬼不鬼,但也活得有尊严,你们这么一走,还不如让你死在昨天夜里,我做的这一切为了什么——我只想你们能堂堂正正地做人,不再过着猪狗不如的生活!大哥说过,就是砸锅卖铁,拆墙揭瓦也要让你们重新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