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金孝家,取出裹肚,金孝交还给了远客。远客拿过银包时,便知道原物未动,可心疼要出的赏钱,又怕众人主张平分,便起了坏心,眼睛一瞪,大声对金孝说道:“我的钱财原说有四五十贯,如今只剩得这些,你昧了一半,快都还给我。”
金孝吃了一惊,没想到好心没好报,竟遇上这样一个欺心的恶人,脸红脖子粗地辩解道:“我才捡回来,就被老娘逼得出门,寻访失主还你,哪里昧过你一分一毫?”
“你昧了我的钱财,还要装好人,只还一半,真是狡猾。”远客不依不饶,骂道:“刚刚我说过有四五十贯,你却也承认是你捡到的,若说全还了,那咱们便来数数这钱财,看够是不够?”
金孝一时理屈,只悔刚刚不假思索,反倒被这坏心的家伙抓住了理,心中负屈忿恨,嘴上又不善说,急躁之下,挥拳就打。
那远客身高力大,躲过拳头,一把抓住金孝头***起拳头便打。
门外吵闹,引得金孝老娘也赶了出来,哭着为儿子叫屈。
金孝脸上挨了一拳,鼻的拳头又打下来,吓得他眼睛一闭,而拳头却迟迟未落。
孟九成不知什么时候靠近过来,伸手抓住了远客的手臂,挥动的力气很大,把他还带了个踉跄。
“有理说理,为何要打人?”对着远客瞪视过来的牛眼,孟九成并不示弱,因为他有些想起来了,这个场景为何熟悉,这个事情如何解决。
“他昧了我的钱财,难道是我没理?”远客瞪着孟九成,拳头还握得紧。
“你的钱财到底有多少?”孟九成壮了壮胆子,开口问道。
“五十贯。”远客说谎说顺了,眼都不眨一下。
“那这些钱财又有多少?”孟九成指了指远客身上的裹肚。
远客迟疑了一下,说道:“我看着只有二三十贯。”
“那这钱财是你看见他捡的,还是他自己承认的?”
“是他亲口承认的。”
“他要是昧你钱财,何不悄悄地全包都拿了?他要是不出来认领失主,你又怎么知道是他捡的?可见他没有昧你钱财的道理。”
远客眨了眨眼睛,强辩道:“就是他昧的钱财,又怕有什么麻烦,故意出来装作好人。”
“不对,不对。”孟九成连连摇头,冷笑道:“你丢的是五十贯钱财,他捡的却是二三十贯钱财,虽然都碰巧是白裹肚,但这钱财却不是你的,而是另一个人丢的。所以,你当把这钱财还来,到那茅厕再去找寻,或是等人来还。”
“这钱财就是我的,你,你胡搅蛮缠……”远客恼羞成怒,扬起了拳头。
孟九成赶紧退了一步,向四周众人拱了拱手,大声说道:“诸位给评评理,但凡认领失物,总要说个确实,银物相讫,方才证明是自己所失。如果说得不对,那岂不是混充冒领?金孝老实,不问究竟便还失物,倒惹了麻烦。这位远客,不是己物却要冒领,还要赖金孝钱财,你们说是有理无理?”
众人素知金孝为人,见远客蛮横,都有些不平,被孟九成这么一通道理讲来,便齐声应和,都说远客无理冒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