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锦瑟的话,淑妃当即便僵住了身子。可还没等她回头,吕皇后就先开了口。
“昌平在武昭哪儿?”吕皇后看了一眼淑妃,颇为漫不经心的问道:“这事儿,本宫怎么就没听说呢?”
袖下,锦瑟勾了勾小指,对吕皇后笑着说道:“怕是淑妃娘娘知道您喜静,不敢去您宫里头去打扰,这才没告诉您罢了。您说是不是呀,淑妃娘娘。”
锦瑟转头又看着淑妃,叫她又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却也不得不回头。
“是,江姑娘说的极是。”淑妃低着头,不敢看吕皇后的脸色,只是低声说着。
吕皇后冷眼看着淑妃,心中甚是不悦。
虽说她不知道昌平是为何才去的武昭王府,但就因为这种不知道,才叫她心中不悦。她在深宫里守了二十余年,自认为宫里的大事小事都逃不过她的法眼。可如今一个公主竟然在她眼皮子底下不见了,去的还是武昭的王府。
一想到昨日来宫里却对她知而不报的武昭王,吕皇后顿时又有些气绝。可看着眼前面带惧色的淑妃,她还是拉回了几分理智。
“再怎么说,昌平也是公主。”吕皇后虎着脸,对庄妃说道:“这般往宫外跑,实在是不大妥当。”
见吕皇后这么说,淑妃不由得心中放松了几分。
“娘娘说的对。”顺着吕皇后的话,淑妃低声说道:“臣妾也觉得十分不妥,待会臣妾便叫人去接她回来。”
淑妃才说完,锦瑟便幸灾乐祸的掩嘴笑了。
“娘娘,只怕公主是不肯回来的。”
莫非她知道了什么?
淑妃微微抬头,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锦瑟处,心里骇然,但更是恨不得要一刀一刀剐了她。
听锦瑟都这么说了,吕皇后更觉得其中猫腻更多了。
这半年昌平经常私自出宫,不说别人,就只是被她逮到的次数那就不是一次两次的了。而且她哪一次出去最后不都是淑妃帮她遮掩着?怎么就偏偏这次上赶着的要去接人了?
想着前两日玉华宫大闹的那一场,吕皇后忽然觉得没那么简单了。
不过看着淑妃,吕皇后又觉得还是再问了武昭王的的比较好。毕竟他能将昌平留在王府,那想必是有他自己的想法。
想罢,吕皇后就对淑妃说道:“不必了,本宫觉得,昌平留在武昭那里也很好。”
“那怎么行!”一听吕皇后改变了主意,淑妃当即便惊叫出了声。可看着吕皇后对她投来的眼神,她又只得连忙开口。“臣妾是想着王爷他平日就日理万机的,怎么好再叫昌平去打扰了王爷。”
淑妃解释着,可吕皇后却并不打算听到心里去。
“淑妃多虑了。”吕皇后甩了甩袖袍,冷声说道:“昌平那孩子,本宫看她可是乖巧的紧,又怎么会打扰了武昭呢。”
吕皇后这样的说辞,却是叫淑妃咬了牙。
乖巧?
那个贱丫头要是乖巧,她肚子里能装个球?更何况她到现在也没能问出来,那个胆敢与她私通的男人是谁。
淑妃还想再说,结果却被吕皇后直接打断了。
“行了,就这么着吧。”挥了挥袖袍,吕皇后索性一锤定音。“本宫还要与锦瑟去赏花,淑妃你就先退下吧。”
见吕皇后拉起了锦瑟的手,淑妃不禁提心吊胆。可她又无可奈何,当下也只得告退了。
拉着锦瑟的手,吕皇后带着她走在铺了卵石的小路上。忽然,她开口问道:“告诉本宫,你怎么知道昌平是不愿回来的?”
这是要从她嘴里套话了?
锦瑟笑着拢了拢头发,抬起了头,眼中却是干净得不能再干净。
“回娘娘,是公主自己给臣女说的。”锦瑟睁着一双大眼,开始扯谎了。
“哦?”听她这么说,吕皇后便面带疑惑的看着她,不解的问道:“可知她为何不愿回来?”
锦瑟轻轻摇了摇头,而后又作出一副恍然的模样,对吕皇后说道:“臣女觉得,公主怕是在皇宫待的腻了,这才想到王府里头换个新鲜的玩法。”
“是吗?”吕皇后看着她一脸诚实的模样,可却并没有打算就此信了她。
江家的人,哪个不是最善于玩弄心计的?更何况是眼前这个被崇远侯捧在手心里,还被当着眼珠看的江锦瑟。
“臣女觉得,就是这样的呀。”锦瑟说着,又对吕皇后笑了笑。
吕皇后没再说话,只是一步一步的往前走着。她不肯停下,锦瑟自然也是一步连着一步的紧跟着。
看着两边明艳的景色,锦瑟忽然就有了一种感觉。
这哪里是来赏花的?这分明是叫她来陪着散步的呀!
正当锦瑟实在要撑不住的时候,一直走在前面的吕皇后终于停下了脚步。
“娘娘。”锦瑟将半个身子都倚靠了宁嬷嬷身上,微喘着气叫道:“这花,咱们还是慢些赏的好。”
吕皇后也回了头,看着才走了几步路就满面潮红的锦瑟,不禁皱了皱眉头。
“最好的花儿,那可都是在前边的。”吕皇后说着,便又走到了她的面前。“若是再慢些,只怕你今儿个是要看不上了。”
锦瑟又微喘了几下,待她平复了些,这才站直了身子对吕皇后说道:“即便是今日看不上,那也是不当紧的呀。只要它还开着,早晚有一日都是要入了臣女的眼。既然已经叫臣女订上了,那早一日见到,与晚一日瞧它,又能有什么区别呢。”
听了锦瑟的这番话,吕皇后顿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