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一见的,顾箐愣愣的站直了身子,全然不知道兄长来到的她除了大眼瞪小眼之外,迟了些许方道:“雍哥。”
她声音不甜,显然有些生疏,迟疑。
顾雍来不及问那人是谁,想说又不想说,便走到窗前,赌气的望着窗下风景,熙熙攘攘的平民依旧逛大街,没有被战争影响。
顾箐欲言又止,索性一跺脚,对着夏侯惇等人道:“诸位与夏侯公子此番辛苦,还请喝杯清茶,吃顿便饭,聊表谢意。”
夏侯惇点点头,坐到了程亮对面,捡起准备已久的茶杯,灌上一杯茶,一饮而尽。
他抬头,冷冰冰的说:“程公子,今日又遇到您了,不知您准备在这雒阳呆上多久?”
咄咄逼人的话语程亮一笑而过,他不介意夏侯惇以这种语气跟自己说话,他介意的是曹操。
这雄才伟略的曹魏开国皇帝哪怕只是议郎,他的才能发挥不过十一的时候,便能做出一些非同寻常的事来。
寻常官吏不敢做的,他做;寻常人自觉不美的事他同样做,在雒阳放荡,逐渐成长。
同样,这不是他的巅峰时期,人总是在最困顿的时候最强大,能够做出最多做不可思议的事。
这种事往往在老年,功成名就之后很难做出来。
一时看热闹的夏侯婧抱着双手,背靠朱红色的门,暗香从木头里飘散,并不引人注意。
程亮算不上狐狸,更不是老狐狸,长时间的顺心让他傲然,在未来的名将前不紧不慢地说:“夏侯公子有所不知,我虽不是雒阳人士,在这雒阳呆了不过月余,却像在家一般自在,若是可以,我愿见见这汉家江山,听听经学,焚琴煮鹤,好不自在。”
夏侯婧乐了,眨过眼,故作严肃说:“很早以前我就听闻黄门侍郎程亮程公明志向高远,非等闲之辈能够比拟。又听人道:其于雒阳广交友人,天上地下无所不知,古今中外无所不晓,即便言极西之地,也能娓娓道来,奇才天下少有,勿说黄门郎,便是三公,也未必不可。”
荀肆接茬:“婧姐所言极是,尝闻程公明有才,名誉四方,又得圣上宠幸,黄巾贼虽多,却不堪一击,平定之后,大人若是替天子州牧一地,还望多多关照。”
程亮眉头一挑,与顾箐相视,后者皱眉,还想着兄长的事,思绪纠缠在一起,短时间难以理清。
他不再看顾箐,饶有兴致的打量着这二人,一人轻佻,一人稳重,一人清丽,一人魅惑。两个全然不同的女子站在一起,衣着,花纹,簪子,挂饰都不一样,配上衣服恰到好处。
有大嗓门在外面宣称,声音破墙而入,一时引了众人注意力:“放开,你知道我是谁吗?我是张侯府上的人,尔等庶民,安敢如此?”
这样的人时常有之,顾箐醒转,去了又来,看着依次跪坐,坐下的人,微微一笑:“你们几个倒是无拘无束,让姐姐我羡慕的紧。”
夏侯惇曹仁顾雍嘴角抽搐,苦笑着看看对方,皆是一本正经的跪坐,低着头,插不进话。
程亮兴致不低,想着明日朝会说些什么,感叹女孩子即便在两千年前,依旧喜欢这些东西。
原本只存在各色复古活动出现在的汉服,此刻大街小巷都有,与后世材质,款式相差不大相比。此刻的裁缝思路更加宽广,这个时代的服饰主流便是这样,加上一朵牡丹,一枝梅花,都不一样。
生动的人儿涌动,停驻偷看的也是她们的魅力,而非奇怪。
梅花香味从窗外涌入,顾箐收回纤纤玉手,打量了开始泛青的草地,她说:“春天到了,我不知道历史是什么样的,看到你们,好像这一切都变得莫名其妙,这样的描述不太正确,我想说的是你们来这里干嘛?”
她指着荀肆:“你是颍川人,荀彧怕是你兄长。”
她指着夏侯婧:“夏侯惇,曹仁陪伴,你的地位恐怕不低,夏侯小姐。”
她有些庆幸,这是一个还算淳朴的年代,大多词语还没有新的释义,小姐固然不怎么好,却比姑娘来的亲切。
在雒阳久已,她学到的东西不多,每日见到的人南来北往,来自大汉各个角落,各个民族朝圣一般来到雒阳,羡慕的看着高耸的城墙,衣甲光鲜的士卒挺着胸膛,扫视着入城的百姓,伍长什长带着人不时上下,匆忙中见不到半分慌乱,一切都井井有条。
这间屋子只有她们三个,程亮自觉没趣,想来又不想来,便不来。
三个女人没有唱戏,一人低头,这是荀肆,一人倚在窗前,笑意满满,一人说:“顾雍的名字我是第一次听说,兄长说他是江东世家的一员,颇有才学,又拜蔡邕为师,怕是不简单。”
顾箐回答她:“简单不简单有一样,出生在这样一个大的世家本来就是一件麻烦事,我是游侠,叫顾箐,顾笙烟,出现这雒阳,离后世足足一千八百一十六年零七十三天。”
“我找了很久,都不知道自己在这个世界存在的意义,除了当时被说服。决定来这个世界看看,想逃避一点东西,便来了。在这雒阳呆到现在,看着黄门侍郎大人高高在上,所谓的党人,外戚,宦官都见过,他们时常到来,和外面人一般高谈阔论,说着大话,想着明天会如何,那黄巾弹指可灭。”她脑袋里闪过小五远去的背影,想着明天会是什么样子,一时止不住话,这世界没人能够听她这般絮絮叨叨,尽说些听不懂的话。完全不相同的世界,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