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大婚之期将近,忙着去散帖子去了。姑娘有什么事跟我说也是一样的。”黄旺回答道。
隽娘听到黄旺这样的话,更是怒火中烧,挺着肚子靠近了黄旺大喊道:“跟你说也是一样?你说这孩子是姓叶还是姓黄?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身份。”
隽娘话说的刻薄。黄旺倒也不在意,笑着说道:“姑娘也不必恼火。少爷交代了,让您开个数。只求您以后别多做纠缠,免得白白糟践了昔日的一番情爱欢好。”
隽娘如遭雷噬,身子一软直往后退了几步,挨着树干才得以站稳,喃喃的重复着黄旺刚才的话语。
“多做纠缠?”“多做纠缠?”
那么这一年的缱绻温存到底算什么呢?
黄旺还想说点什么?好让隽娘知难而退。只是隽娘像是丢了魂似的,摇晃着纤弱的身子往院外走去。嘴里还念叨着些什么。
黄旺有些无语。这事就这样结束了?那么回去该说个怎样的数字叶莫寻才不会起疑呢?这飞来的一笔横财就是这么的简单到自己的口袋了。
小的时候看戏文“杜十娘怒沉百宝箱”的戏码。那时候总是轻蔑的嗤之以鼻。不就是个男人嘛、离了也是可以活的好好的。
只是临了到了自己身上,再也没有那样的洒脱。有的只是说不清的情绪。失望?心痛?或是哀莫大于心死?
隽娘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的客栈,只是看到床上柔软的被子,顿时只觉困意来袭,顾不得任何的事情,只将自己包裹在被窝里。
有温暖渐渐升起,隽娘沉沉的睡去,只是眉间的愁却似跗骨之蛆般也进了梦里。
梦里隽娘看到自己给叶莫寻生了个白白胖胖的儿子,叶莫寻待自己也和先前一样,温柔多情。一切都是朝着最好的方向发展。
梦醒才是最残忍的时刻。眼前是有些泛旧的帷帐,以及透着腐朽气味的老旧客栈。
隽娘几次三番的下定决心要嫁进叶府,只是每每想到叶莫寻,心里又升起一丝不忍。她不想逼迫他就范,亦不想断了他大好的前程。
只是自己这一味的为他着想换来的是什么?一味的委曲求全换来的又是什么?
换来的是他连面都不想见,只残忍的换了一句多做纠缠!
隽娘仔细给自己上了妆,挑了件桃粉色的衣衫,虽已有五个月的身孕,但是身形却不显臃肿,周身散发着母性的光泽。
隽娘到叶府门前时,已是日上三竿,叶府的大门正对着主街道,来来往往的行人很多。
守门的人似是换了一班。隽娘并没见到昨日传话的那个小厮。隽娘看着热闹的街道,想着此时正好!
隽娘直直的朝着叶府大门的位置跪了下来。清了清嗓子朗声道:“黄天在上,厚土在下。隽娘今日所说若有半点虚假,必叫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
周围有行人渐渐围拢了过来。隽娘等着人稍微多些了,才擦着眼泪说道:“小女隽娘,江城人士。年前随着叶府大公子来到京城。”
众人一听居然跟叶府大公子有关,一双双眼睛发出兴奋的光。
“谁料前些日子被查出已然有孕五个月。”
人群都看向了隽娘的腹部,发出了惊呼声。这样的事情哪个富家公子没遇到过?只是叶府大公子即将大婚,又遇到这样的事。只怕是有一场好戏看咯。
“不想叶莫寻这个负心汉,竟然要抛弃我们母子。更是找了好些人想要强行打掉我的孩儿。将我赶出京城。”
“小女自知身份卑微,配不上叶府大公子。也不贪心求其他的。只求叶家看在腹中之子乃是叶氏血脉。给个安身立命之所。就算为奴为婢小女也无怨言。”
隽娘做起戏来也是七分真情,三分假意。又一副梨花带雨的可怜模样。直引得围观的女子也悄悄的抹着眼泪。
众人也起哄着要叶府给个说法。守门小厮见这边闹开了,连忙赶过来要将隽娘给拖走。
隽娘见小厮凶神恶煞的赶了过来,见周围看客们也都识趣的往后退了退,并无上前相劝的意思。心下一冷。从袖子里掏出把锋利的剪刀,直对准了自己的肚子。
围观的人齐齐的嘘了一声,倒吸了口凉气。
“你们不要过来,再上前可就是一尸两命。我看你们谁担待的起。我怀的可是叶莫寻的种。”隽娘说的疾言厉色。
小厮听到此话,面面相觑一时也不敢上前,一人悄悄的退出了人群,想来是去报信去了。
“我可怜的孩儿,可惜你还未睁眼看看这个世界,就要去了。你别怕,娘会一直陪着你的。”
“孩子,你也别怪娘狠心。要怪就怪你那软蛋的爹。娶了个母老虎,如今就放着咱们娘俩自身自灭。”
隽娘瘫坐在地上,手中的剪刀高高的扬起。只看得围观的人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周围的人看着一个孤苦无助的女子,若不是被逼无奈谁愿意如此不顾脸面,不顾死活?心里都腹诽着叶府的仗势欺人,又同情隽娘的遇人不淑。
周围有人提议,“姑娘,你去顺天府去告叶府吧。想来还能得个说法。”
又有人附和,“你知道什么?顺天府尹跟叶家老爷那可是至交。去了也是讨不到好的。”
隽娘心里冷笑,叶府不是好脸面吗?自己就这样闹,闹到人尽皆知,闹到整个京城都当叶府是个笑柄。端看得叶府老爷还不处理?
隽娘抚着小腹,哭的声嘶力竭,哭声忽高忽低的变换着,直让人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