淸悠从入定中睁开眼时,看着日头已经偏西了,于是对着暗影里问道:“绾儿还没到吗?”
隐修冰冷的声音响起:“没有。”回答的一如既往的简洁明了。
淸悠有些狐疑的皱着眉头,按着脚程这时候早应该到了,怎么还没到呢?于是吩咐道:“沿途的暗哨有看到叶府的马车吗?”
隐修一个闪身消失在密林里。淸悠想着难道绾儿出事了?要不怎么入定时总是心神不宁?
少倾,隐修来报,沿途没有发现叶府的马车。说是有人看到叶府的马车抄小路走了。
淸悠薄唇紧闭,暗想走小路更应该早点到了。如此看来就应该是出事了。
“除了绾儿,叶府还有谁在送行的行列?这些人里有人回叶府吗?”淸悠理了理思绪问道。
隐修自然明白自家少主的意思,也埋了暗桩在叶府以便传递消息。“叶莫寻与叶紫曦也随行。目前没人回叶府。”
淸悠点了点头,摩挲着指腹,又吩咐道:“让手下的人调查下,附近所有势力分布。无论大小都要调查详细。若是能搭上门路的,都让卖个面子给帮忙查查。”
隐修应了是,便着手去办了。淸悠手持佛珠,立在窗前,看着残阳如血。莫名的持珠的手就有颤抖,心里也有些烦躁,低声的呢喃着:“我只是担心徒弟罢了。”
身负着血海深仇,情爱一词,终究是可望而不可即的东西。只是他何曾知道,“情不知所起”不单单是戏文里的一句话。
爱与不爱,,从来不由人,也不由心!
夜色渐浓,淸悠就站在原地,似乎是在跟自己较劲,不知道饿,也不知道渴,连小沙弥送来的晚膳也没动一筷子。
叶府书房,叶逢春正捧着账本在仔细的核算着,手在算盘上上下翻飞,很是熟练的样子。
忽的一声破空声急速传来,一道箭飞速的朝着叶逢春飞射而来。叶逢春似是不知般依旧低首拨着算盘珠子,霹雳巴拉的发出声响。
在利箭即将飞到叶逢春的书桌前时,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伸了过来,将急速飞驰的箭牢牢的抓在手里。然后又一个翻身朝着外面追了过去。
叶逢春眼里精光四射,看着箭头的位置上绑着白色的字条,于是取出蚕丝的手套谨慎的拿下了纸条,平摊在桌子上。
纸条上赫然写着:你儿子女儿在我们手上。我们只求财。若是你报官,就等着收尸吧。准备一百万两银票明日送到城外十里坡。见钱放人!
字体杂乱,可见水平不高。又用鲜红的血迹所写,有阵阵的腥味传出。看着白纸上的猩红字体,叶逢春薄唇紧闭。“黄管事,派人快马加鞭去安国寺看看少爷小姐是否在寺中。”
作为出云的首富,这样的暗杀与绑架每年都会来上这么几出。叶逢春倒也没那么紧张。凡是用钱能解决的事情,那都不是事情。
不一会儿,一道黑影闪身进了书房,拱手道:“主子,来人轻功极好。让他跑了、不过我断了其一臂。”
“你带人去查一查少爷今日的行车路线。然后放出话去,白道黑道多少还是得给我叶某人些面子的。”叶逢春吩咐着。像是围捕困兽的猎人般。
待到黑影消失在夜色里,叶逢春又对着门外喊道:“黄管事,去请夫人到书房来。”
阮氏看着书桌上的醒目字条,带着哭音道:“老爷,这是什么意思?”
“不出意外,寻儿他们几个是被强盗给掳去做人质了。”叶逢春叹了口气说道。
阮氏听到黄管事的传话时,心里一喜,以为是事成了。估计这会子是找自己来商量叶莫问与叶绾的身后事的。
当看到血色的字条时,莫名的心里就是一惊,皱着眉头,喃喃着道:“寻儿和曦儿被绑架了?”
“老爷,你可要想想办法,一定得救救孩子们。”阮氏哭着哀求道。
叶逢春的目光捕捉到阮氏面上表情的微小变化。若真是毫不知情,那么看到字条时就该哭了。怎么问了几句后才哀求着流泪。叶逢春想着,难道此事内有蹊跷?
隐修匆匆赶回来时,已是夜深时分,他诧异的发现少主保持着自己离开时的站姿,立在床边。山上的夜风有多么刺骨,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想着若是隐逸知道了,定要埋怨自己不尽心,没有照顾好少主。于是拿了披风给淸悠披上。
淸悠似乎是走神了,直到隐修将披风给附上肩头了才反应过来。不似平时机警与灵敏。
“怎么样?查出什么了吗?”淸悠的语气带着些紧张。他是有那么一丝害怕从隐修的口中听到不好的消息。
隐修走到桌边看了看没动的晚膳,倒了杯热水递到淸悠面前。丝毫不理会淸悠焦急的表情。
淸悠有些无奈。接过杯子喝了一口。想着到底谁是主子。他从来都是被吃的死死的那个。
“查到了。叶姑娘应该是被附近一个叫沙家寨的乌合之众给绑了去的。这帮人行事极其嚣张,**掳掠无所不干。官府几次围剿,但苦于林深难寻,一直未能剿灭。”隐修说着调查的结果。
“可以找到这帮人的老巢吗?”淸悠的眼里闪过一丝狠厉。言语却极其平静。
“道上有认识的朋友,愿意帮忙。少主放心”隐修知道自己少主是动怒了连忙回答。
“你安排几个好手跟着。”淸悠吩咐着,起身往屋外走去。
“少主,明日一早再去吧。夜晚山路难行。”隐修提着意见。在看到淸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