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绾心思转圜间,明白聂云央此次前来的目的。
敲山震虎。
“五殿下乃人中龙凤,难道也没入得了姐姐的眼?”叶绾用先前的话堵了回去。
聂云央道:“才子佳人的戏文看多了,难免心生感怀。自是如妹妹所言愿得一人心罢了。”
“听着姐姐的意思,这门亲事是定下来了?还未恭喜姐姐呢。”叶绾笑着回道。
聂云央羞红着脸道:“父亲与殿下早已商量过了。想来是不会有错的。”
叶绾心里如同翻江倒海般的难受,倒不是气司马烈的移情别恋,她是气司马烈的不坦诚。
这么大的事,他为什么没有跟自己说呢?
“姐姐名门闺秀,与殿下实乃良配呢。”叶绾挤出一丝微笑道。
聂云央抬了抬下巴道:“都是争权夺利的棋子罢了。五殿下想要争夺至尊之位,有了父亲的助力自是如虎添翼。殿下为求让父亲心安,娶了我。这也只是权宜之计罢了。没有感情基础,哪里谈得上是良配呢?”
看着聂云央故作悲戚的样子,叶绾心里直犯着恶心。
她这不就是变着法的让自己知难而退吗?自己只是商贾人家不受宠的庶女,况且如今叶府没落,没了昔日的辉煌。于司马烈夺嫡之事全无裨益。而只有她,聂相的千斤才能带给司马烈助益。
“俗话说日久生情,姐姐天人之姿,想来但凡男子没有不动心的,姐姐多虑了。”叶绾苦笑着回道。
聂云央娇羞着道:“那就承妹妹吉言了。来日我与殿下大婚,妹妹可一定要赏脸前来啊。”
叶绾回道:“那是自然,如此佳话,妹妹自当亲自前往。”
“与妹妹说话当真是投机呢,这都快误了回府请安的时辰了。”聂云央看了看外边的天气,推脱着告辞。
叶绾虚留了一番,送聂云央出了叶府。
“小姐,你干嘛对那个聂云央如此的客气?”隐逸有些气不过的说道。
叶绾轻笑道:“你既知道她今日来所谓何事,何不索性成全了她…”
心里虽有不满,但是想着两情相悦与否,可由不得她这个相府千斤的权势与利益来定的。
倘若司马烈当真是这样的人,往后不见也罢。
叶绾轻轻叹了口气,看着雨后的落日。天边依稀有一道彩虹架在天际。
接着又想到若是福安还在的话,只怕是要气的跳脚了。
情来,情往。从来不由她。
那就由天定吧!
司马烈皱眉看着慷慨激昂的申筑,思绪早已飞到了九霄云外去了。
“殿下,这样好的事,您还有什么好犹豫的。若是有聂相相助,这夺嫡之路,将会简单许多。”申筑拱手说道。
见司马烈没有反应,又道:“殿下若是不喜聂相,如今可先利用着,等来日事成之后,殿下已贵为一国之君,收拾他岂不是轻而易举之事…”
司马烈沉声道:“如此过河拆桥之事,我若做了,跟司马炎他们又有何区别。”
“那殿下还在犹豫什么?”申筑直接问道。
“聂忠国何等人也,他存的什么心思,我岂能不知。他意欲让其女儿嫁入府中为福晋。你可知…”
申筑皱眉道:“果然姜还是老的辣,他想助殿下事成之后,让自己的女儿做皇后?”
司马烈点了点头,他心里的帝后之位早已有了人选。
“可是殿下心里的人选是叶小姐?”申筑狐疑着问道。
司马烈点了点头。
申筑倒吸了口凉气,暗道果然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啊。
“夺嫡之路险象环生,聂相既已向咱们抛了橄榄枝,若是咱们不把握机会,将这样的人物推到司马炎那边,只怕后患无穷啊。”申筑一语中的的回道。
司马烈伸手揉了揉眉心道:“这也正是我所担心的。”
“叶小姐聪慧过人,不如殿下问问叶小姐的意思,想来依着她的眼界,能同意聂家小姐进入府里,也未可知啊。”申筑提着建议。
司马烈叹了口气,他也正在犹疑要不要告诉叶绾。
因为他吃不准叶绾的性子。他不知道说过之后,会有怎样的后果,若是因此失去了绾儿,那他夺嫡又是为了什么?
牛郎星与织女星隔着银河,遥遥相望。
空气里有花草的香气,偶尔有蚊子飞在耳边。
司马烈与叶绾肩并肩坐在屋顶上,看着漫天星子。沉默无言。
“绾儿,我…”司马烈开口便说不下去了。
叶绾想了想,事情总要有人先说出口,道:“是聂宰相一事?”
司马烈撑大了眸子,一脸惊讶的看向叶绾道:“你怎么知道?”
接着心里又泛起了丝丝甜意,他以为是叶绾关心他,所以暗地里留心着。
“今儿聂云央来过了。”叶绾淡然道。
司马烈挑眉道:“她来这做什么?”
叶绾冷笑道:“事情既然已经定下了,还藏着掖着作甚?还未好好恭喜殿下觅得良缘呢。”
司马烈心里一急,直接将叶绾曲着的身子扳着面向自己,道:“她说什么你便信,难道我在你的心里就是这样不择手段的人嘛?”
看着司马烈皱起的眉,眼底的痛。叶绾有些不忍,几乎都要伸手想抚平司马烈的眉。
只是脑海里又想起了聂云央的话,手又垂了下来。
“夺嫡之路何等凶险,你我都知道。若是有聂相一路护持,想来便会简单许多。”叶绾冷声陈述着事实。
司马烈怒火中烧,她这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