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水,与长江,黄河,济水并称中国四渎,发源于桐柏山老鸦叉,与秦岭一起构成了华夏大地的地理分界线,以北为北方,以南为南方!
后世的卫阶从未踏足过淮河沿线城市,也就未曾亲眼见过淮河,但是淮水的严重污染已经是人尽皆知,此刻看在眼前清澈见底的“老淮水”,卫阶难免心中有所感叹,毫无疑问,人类科技进步的脚步从未停下过,但是伴随着科技的进步,人类文明究竟是在向前发展,还是在往后倒退!
“叔宝,你在想什么?”
就在卫阶独自对着淮水感怀的时候,和卫阶一样,并没有任何任务在身的刘穆之,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他的身边。
卫阶微微摇头,苦笑着说道:“我在担心端木和的安危,从这几日从苻融的表现来看,此人心思缜密,令人惊叹,我担心端木和瞒不过他!”
刘穆之笑了笑,说道:“如果是端木和想要欺瞒苻融,穆之会如叔宝一般毫无信心,然而如今想要欺瞒苻融的并非是端木和,而是叔宝你,穆之从来对叔宝都有着无可比拟的信心!”
卫阶哑然失笑,不知道刘穆之对他的这份信心从何而来,难道这一连串的被动还不足以证明此时的卫阶,尚不是苻融的对手吗?
“叔宝你这是关心则乱,在穆之看来,当今世上没有人比叔宝你对于人性看得更准,也利用得更好了!”刘穆之轻吁了一声,感叹着说道。
“淮南之战,看上去是叔宝你步步都落在了下风,被苻融全面压制,而实际上,这仅仅是因为叔宝你对苻融其人不甚了解罢了,事实上,不仅仅是叔宝你,对苻融的军事能力说得上了解的人,当今世上,少之又少!”
“而这几日一系列的事情之后,叔宝你对于苻融其人已经有了一定的了解,这时候想出来的办法,想要骗过苻融,还不是理所应当?如果穆之没看错的话,叔宝你担心的并不是你算不过苻融,而是因为你觉得端木和此人重情重义,不该让他担当如此风险!“
卫阶忍不住弯下腰来,鞠手在淮水之中捧了一抔水轻拍在自己的面颊之上,似乎想籍此来让自己来清醒一下,刘穆之说得没错,如今他的心态确实是有点患得患失,而其中很大一部分正如刘穆之所说,是基于对端木和安全的担心!
尽管卫阶有九成的把握苻融会上当中计,但是就是那一成愿,倒不是卫阶觉得端木和此人重情重义,就不能承担任何风险,而是端木和的身份太过重要,是他为以后埋下的一个重要伏笔!
“他们都出发了吗?”
“嗯!”刘穆之来到卫阶身边坐下之后,缓缓点头说道。
你让司马休之去承这个功劳,是否打算就此把他留在淮南?这是叔宝你的安排,还是司马休之的要求?”
“是他自己的要求,不过卫阶也有这个打算!”卫阶看似漫不经心地说道。
“司马休之在建康,只会成为别人牵制对付我们的工具,而把他留在外面,日后就有成为我们一条后路的可能,此外,还能帮助我们牵制别人!”
司马休之身份特殊,若是此次立功之后,能借机留任淮南,无论是对卫阶,还是对司马休之本人,无疑都是一件好事,二人之间,早就有过协定的!
刘穆之“哦”了一声之后,没再说话,二人的注意力似乎都被随风轻起波澜的淮水所吸引,一时间,淮水之畔就这样静谧下去!
…
苻融话音刚落,端木和的心中就为之一凛,卫阶说的没错,想要瞒过苻融,绝不简单,若非卫阶早有交代,要以其人之道,还施彼身,端木和是断然没有信心能骗过苻融的!
“元帅,属下此来,一则是向元帅覆命,再则是属下有重要军情向元帅禀告!”瞬间在脑海之中将卫阶教于他的说辞再次温习了一遍之后,端木和开口说道。
“卫阶已经得知北府兵来援的消息,决定配合北府兵前后夹击元帅,司马休之的乐属军和淮南城内的守军会在元帅撤退的方向埋伏,而卫阶一手创立起来的突击营,会在今天晚上袭击我们的粮草!”
说完之后,端木和露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原本正静心聆听端木和汇报的苻融顿时皱起眉头,不悦说道:“有话直说!”
“元帅,端木和也是突击营的一份子,这个突击营虽然人数不多,但是经过卫阶的一些特殊训练方法训练之后,战斗力极为惊人,元帅千万不可小觑,不可掉以轻心!”
“看来你的心思依然还在我们大秦!”
苻融突如其来的这么一句话,让原本已经开始庆幸过关的端木和顿时再次紧张起来,只不过表面上却也不露痕迹。
“元帅此话何意?是否还在怀疑属下莫非是要端木和以死明志?”端木和用一副极为悲愤的口吻说道。
“那倒不用!”苻融依旧是一副轻描淡写的语气和表情。
“如果本帅没记错的话,你应该还有家人留在建康吧,端木和你应该清楚该怎么做,才能保证他们的安全吧!”
端木和身躯一震,差点当场发作,他万万没想到,苻融作为一国的兵马大元帅,竟然会当面拿他家人的安危来威胁他,还威胁得如此的赤1裸1裸!
“元帅明鉴,端木和任何时候都不会忘记自己的身份!”
“很好!”苻融点头说道。
“并非本帅不通人情,而是事关本族兴衰,不得不谨慎行事,希望你能体谅本帅的苦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