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钺聪恍然大悟,说道:“那我是该一把火烧了,还是重建呢?”
胡先生道:“教主既然说这话,那就是让你重建,建好后再送人。”
古钺聪连连点头,说道:“如蒙先生不嫌弃,这琅琊居就送给先生罢。”
胡先生摇头道:“你这一番心意,老夫心领了,但这琅琊居,老夫不能要。”
古钺聪问道:“怎么?”
胡先生道:“你可还记得大殿之上,教主吩咐你的话来?”
古钺聪道:“教主要我听先生的话,一切听先生安排。”
胡先生道:“大凡教主行事,看似鬼神莫测,但必有他的道理,可有时候他却要有意让人摸不着头脑,老夫还是不要徒生是非的好。”
古钺聪道:“学生不明白。”
胡先生道:“他让你一切听老夫安排,你却将琅琊居赠我,这一点他理应知道,可焉知他会不会以此为由为责难老夫,说是老夫向你索要?再则说来,他要赏赐老夫,大可亲自封赏,由你出手岂不多此一举?”
古钺聪道:“我懂了。”又问:“那先生以为,这琅琊居该送给谁?”
胡先生凝眉片刻,说道:“教主要经你之手处置琅琊居,意在让你笼络人心,此人必是神教中极重要的人物。”
古钺聪想了一想,说道:“神教二护法柳叔叔、三护法林叔叔于我有救命之恩,而且武功高强,江湖交游也极广,学生要做什么,日后自少不了二位相助。不过,两位对教主忠心耿耿,不用我送房舍罢?”
胡先生道:“不然,两位救你,那是看在教主的面上,你和他们的交情,和教主并无关系。”
古钺聪点点头,说道:“柳叔叔任二护法司职已久,自有居所,唯林叔叔方刚上任,这琅琊居就送给他罢。”
胡先生道:“想来,教主也正是此意。聪儿,你现在是神教大护法,凡事一定要顾全大局,切忌偏袒一方。”古钺聪道:“学生谨记。”
两人方到烟波苑门口,王总管就迎了出来,躬身道:“奴才恭迎护法大人回府。”一见轿中还有一人,不用古钺聪开口,即吩咐奴婢加菜,古钺聪道:“从今往后,胡先生就在烟波苑住下了,凡事有劳王总管了。”王总管忙又命人铺床设帐。
古钺聪和胡先生吃了饭,已是月上柳梢,两人起身出来,古钺聪想起与吴天德之约,说道:“明日学生还要去教中一趟,想给先生告个假。”
胡先生道:“教主的意思,你闲暇之时向老夫学习诗书便是,日后教中有事,不必知会老夫。”
古钺聪恭恭敬敬道:“我是学生,不能上学,自当告假。”
胡先生道:“此处不比私塾,教中的事,老夫还是越少知道越好,你若想老夫多教你几年诗书,就听老夫的话。”
古钺聪闻此,说道:“是。”两人各回房去了。
次日,古钺聪起了个大早,一人策马前往嗜血谷,来到教中奴才居所“皂隶宅”,到北首敲吴天德的门。
连敲了三声,吴天德方才开门。只见他身着灰色睡袍,一脸睡眼惺忪,见是古钺聪站在门口,有些措手不及,慌忙躬身道“奴才不知大护法下降,衣衫不整,万望恕罪。”古钺聪托住他道:“吴大哥,你怎么还这么见外。”见他双眼浮肿,哈欠连天,问道:“你好像很累,要不要再睡会?”
吴天德使劲眨了眨眼,说道:“多谢大护法关心,奴才现在虽已不是苏老贼的人,但教主厚恩,仍将夜间巡谷之大任交由奴才等,不瞒大护法,奴才方刚才睡下。”
古钺聪本就有意与他交好,听他一口一个奴才,说道:“吴大哥,论年纪,我本该叫你一声叔叔,但小弟与你一见如故,所以才没大没小叫你声大哥,可你总是左一个奴才,右一个奴才自称,终究是不肯把我当自己人。”
吴天德闻此,睡意少了不少,赔笑道:“您是大护法,我不过教中一奴才,怎敢和您称自己人?”
古钺聪道:“什么敢不敢,要不是年纪太小,我非要和你拜了把子,结为异姓兄弟。”
吴天德闻此,睡意顿无,睁大眼道:“奴才……我跟大护法拜把子,那怎……怎配得上?”
古钺聪白眼道:“你还是看不起我。”
吴天德忙道:“不是,自然不是。”
古钺聪道:“我只问吴大哥一句话,小弟想与你拜把子做个一姓兄弟,自今日起就叫你一声大哥,你答应是不答应?”
吴天德双手在衣袖上擦了擦汗,利害得失早在脑中转了好几圈,见古钺聪望着自己,大声道:“一万个答应。”
古钺聪道:“好,我们磕头为证。”
吴天德哪有不从的,说道:“好,好,好……”连说三个好,还想说什么,却穷于言辞,只携着古钺聪的手走入屋内,又慌忙寻来香烛,插在大堂正中,两人双双跪下,吴天德道:“奴才……小的……我吴天德,今年四十七,今天与古……古……”转头道:“惭愧之极,我到现在还不知你大号?”古钺聪报了姓名,吴天德连声道:“好名字,好名字。吴天德今日与大护法古钺聪义结金兰,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说到这里,忽然顿了一顿,改口道:“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月同日死。”
古钺聪也学了样儿发誓,不过在“同月同日死”之前,加了“同年”二字。两人说完,一齐磕了八个头,这才携手起身。古钺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