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里木农场机场的跑道是白雪中的一道显眼的黑色。司马芸穿着一身粉红色的羽绒外套站在通往机场跑道的一条柏油路上。她脖子上围了一条火红色的皮裘围巾，手上也戴着一双黑色的皮手套，脚下也穿着几乎是平底的高筒皮靴。
她虽然训练了不短的时间，但这零下二十多度的气温，她也扛不住。
她站在车外，仰头望着东边的天空。当她看到一个黑点出现在天边，双眼一亮。马上上了车。车里没有司机。在塔里木农场里，也不用担心会有人绑架她之类的事发生。她启动了汽车缓缓向跑道开过去。
没多久，一架巨大的飞机降落在机场上，当飞机开始滑行时，她就加快了车速。她的车子还未进入跑道，飞机已经滑过路口。她才将放心地将车子开进跑道，拐了个弯向着飞机开过去。
庄璧凡只穿着一件单薄的夹克，他这穿法就好像现在还是秋天。他还没从舷梯下到地面，就看到一辆车子开了过来，车子才挺稳，一个粉红色的身影从车上下来，连车门也没关就冲了过来。
他连忙快步走下地伸手将来人接住，两人紧紧拥在一起。
庄璧凡是二十多年没见过她，而她也有一个月没有见过他了。
二号空间的能场，就算有逆反能场也无法保证她的安全，庄璧凡只能禁止她去二号空间安看他。如果她去黑炎空间，他如果知道了便会回黑炎空间和她相聚。
不过她在半年前就进行了基因极限改良，不算失败但也不算很成功。按照黑炎的评估，她的理论寿命可以达到七十六万年。在那之后，她依然是每周去一趟黑炎空间。而最近一个月，因为庄璧凡打算来一次极限挑战，她才没去。
她扬起被兴奋染红的粉脸，带着期盼的双眼亮晶晶望着他说：“以后你不会再去那边了？”
庄璧凡点头说：“不去了。”他说的是不用特地去二号空间了。他现在的“等级”太高，二号空间除了时间比较长之外，对他没有太多的帮助。
黑炎空间还是要去的，不过黑炎空间出入地球很方便。他甚至可以从塔里木地下的空间置换装置，早上离开，晚上回来吃饭。
“我们先回去再说。”他看到她耳朵都冻得红扑扑的。
两人上车后，司马芸说：“中秋的时候，我请了叔叔阿姨他们来农场玩。顺便帮他们做了全身检查。除了姥姥之外，叔叔阿姨还有晓隆他们都有坚持锻炼。叔叔和阿姨的身体可能是没办法达到极限改良的程度，不过晓隆经常运动，底子好，只要三四年，就能达到基因改良的基本要求。”
庄璧凡沉吟了一会说：“除非是要带他们走，不然给他改良了未必是好事。”
司马芸脸上的兴奋稍稍淡去，点头说：“也是，要眼看着亲人一个个先自己死去。”
庄璧凡想的不是这个。如果一个人寿命要远比其他人长，活着活着心可能就会变了。只要改良成功，人类至少能获得数万年的寿命，那相当于其他人上百倍的寿命。在漫长的数月里，是甘于平淡还是要活出精彩？那是一个很复杂的问题。
其实能不能活得精彩，寿命并不适关键。
“他们的设备是专门为他们定制的，锻炼的效果比其他人都要好。”他脸上没有多少的高兴。不过他一边开车一边笑着对她说。“也许晓隆和小宁的寿命都会比其他人稍稍长一些，如果没有人陪着，寿命越长，就越孤单。”
司马芸明白他的意思。如果要带他们走，也很可能要忍受漫长的孤独宇宙旅程。带庄晓隆和庄晓宁走，不说会打乱庄璧凡的计划，为了不让其他人孤单，还要多带一些地球人走。这些人至少要超过一千。要不然就全部为这些人进行基因改良。否则庄晓隆和庄晓宁或者他们的后代很可能要孤老终身。
想到这个问题，她不由想到以后自己和庄璧凡的孩子怎办。她眨眨眼睛，问：“如果我们以后有了孩子，那他的终身大事怎么解决？难道让他和外星人结婚？”
庄璧凡听到这个问题也懵了。他之前可从来没想过这个事。
不过他转念一想，笑着说：“我们的孩子只会是外星人啊。我的基因虽然没有改造，外形也没有变化，但实际上我现在已经不能完全算是地球人类了。”
她也知道一些他的事。他因为异化能量的出现，异化能量一直在从根子上改造他的身体。现在他的基因确实已经和地球人类有很大的不同了。
她由此想到自己和他的不同，心里一下暗下来。
直到车子开回农场庄园时，庄璧凡才发现她强作欢颜，下车后，他拉着她进了屋子坐下，才问：“在想什么？”
“没有啊，我在想今晚吃什么。”
他门在一起生活次数不是很多，但是加起来也相当地球的时间三四十年，他怎么可能看不出她口是心非。他将她抱住，说：“有什么事别憋在心里。我们以后的日子很长，你要憋到什么时候才是头？”
她顺势依进他的怀里，幽幽地说：“我知道很多人能活七十六就已经很高兴了。但我想到最多只能活七十六万岁，而你现在已经能活到一百多万，还会不断延长。我就高兴不起来。”
庄璧凡听她这话愣了一下，在他心里七十六万年和两百万年，没有什么本质的差别，那都很漫长。不过司马芸那么说，他也不能说她多愁善感。他笑着说：“还有几十万年呢，以后说不定就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