氛围凝重的病房里,仔细进行过一番深思熟虑的雅宴,依旧在条理分明地阐述自己的观点。
“只要青叶一天不停止心跳,他就必然需要护理型机器人的看护,并且在被他人进行照顾的过程中,不断地消耗人力、物力还有他人的感情和时间。爱德华,你认为凭你我对他的了解,青叶会愿意自己成为那样吗?”
“而且,考虑一下你方才所说的迪奥有可能怀揣着的私心,我个人认为,退一万步讲,就算他真的有这个想法,那么为着这份私心,对迪奥和青叶进行意识体整合,也是绝对有意义、有价值的。”
“生活在地球上的先人,有千千万万在自己死后将遗体捐赠了出去,现如今的青叶,也如同那些人一般,很多年以前就在希望号上签署了自愿捐献遗体,供有需要的医疗机构进行研究的协议。”
“现在,我们姑且把已经不会再苏醒过来的他看做脑死亡,那么,实质上基本已经和死了没什么两样的青叶,是不是就应该按照他自己签署的协议,进行遗体捐赠呢?”
“爱德华,换过来思考一下,不要将迪奥假想成一个觊觎着青叶的躯体的人,而是将他设想为一位在机缘巧合之下等来了自己急需的捐赠者的重病患者,你是不是就会发现情况并没有那么让人感到难以接受了呢?”
“完成意识体整合的迪奥,能够让青叶的身体重新活动起来,并在他的控制下重新成为一名优秀的战士。而没有完全离开我们的青叶,也会在迪奥的身上,像是被捐献出去的心脏或者肾脏一样,继续将生命延续下去,这样难道不好吗?”
“就算出现了精神分裂或者双重人格,不管怎么说,永远不可能再睁开眼睛的青叶,其实却还是在以另外一种姿态,健健康康地活着不是吗?你难道不认为,哪怕只是青叶的一部分能够就此苏醒过来,也总比让他无声无息地永远沉睡要好得多吗?”
“还有,你也别把意识融合说得好像全都是迪奥在占便宜,而青叶吃亏,你别忘了,青叶需要承担的风险,迪奥也全都需要承担,不进行整合,他最起码还可以维持现状,将十几年来和平安一起过的日子照样过下去,但是一旦进行了整合,他接下来会出现什么意外,这可是完全不可知的。”
雅宴循循善诱、条理分明的劝说,让爱德华脸上的表情,从一开始的极度反对变成了现在的无言沉思,而一开始完全无法下定决心,用自己的意愿决定青叶接下来的命运的平安,也在心中拿定了主意。
“……经你这么一说,确实,接受意识体整合,要远比让青叶永远沉睡下去好得多。”沉默良久,最终被雅宴说服,随后赞同地、慢慢地点了点头的爱德华,转向了迪奥。
而打从一开始就不曾因为爱德华的言论而生气的迪奥,也爽快地表达了自己的并未介怀以及完全体谅。
“那么,也就是说分别身为青叶的朋友、恋人,还有意识体供应方的你们,现在全都赞同对青叶进行意识体整合了?那么,好的,我们接下里需要解决的问题就是,怎么把这个构想付诸实践了。”
在爱德华和雅宴进行辩论的过程中,一直维持着中立立场,完全没有替任何一方发言,而仅仅只是在一开始的说明里,提供了客观的详细解说的舒朗,在病人的家属们现如今已经“在手术同意书上签字”以后,所需要做的,就是全力以赴,以此让“手术”尽可能获得成功了。
“想要完成青叶和迪奥的意识体融合,很明显,并不具有这样的能力我们,第一步需要做的,就是让青叶和迪奥登上希望号,关于这一点,雅宴,你是指战员,先发表一下自己的意见吧!”
事情发展到现在这一步,像舒朗以及爱德华一样,更关心青叶能不能够醒过来的雅宴,已经没有那个心情去为希望号上部分决策层船员为求长生,就暗中指使usr进行人体实验这件事,感到震惊了。于是,只听他结合先遣船一方目前所具有的客观条件,开始进行了详细分析。
“几个小时以前,在我们获知了希望号接下来的坐标跳跃目的地究竟在哪里之后,考虑到人形机甲上装配的便携式跳跃装置,移动的距离有限,因此,配合着便携装置进行跳跃的先遣船,现在所处的跳跃目的地,是便携式跳跃装置所能够抵达的,最为靠近已经移动了坐标点的联盟的地方。只不过即便如此,我们现在距离希望号也依旧非常的遥远。”
“慢慢地飞过去可能要花费至少半年的时间的我们,很明显必须得再进行一次跳跃,以此缩短我方与希望号之间的距离。只不过,想要再次进行坐标跳跃,摆在我们面前的还有几个问题需要解决。”
“首先,在刚刚结束的战斗中船体外壳受损的我们,在人力非常有限的情况下,大概需要一天半的时间,才能够使先遣船恢复到能够承受长距离坐标跳跃的状态。”
“其次,由于进行坐标跳跃,会引发时空波动,并且将这种波动从跳跃的起点以及终点向外进行传播。因此,为了防止由我方引起的波动,被联盟非常清楚地接收到进而打草惊蛇,我们选取的跳跃终点,不但必须得位于希望号对特殊磁场的探测区域范围外,还必须远到足够让传播开来的时空波动,在抵达希望号的时候,减弱到不会被他们察觉到才行。”
“以希望号作为球心,我方所产生的时空波动减弱到不会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