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林中困斗
“你…该死……”
黑衣人不屑,“你有什么本事让我去死。”夏何没有再开口,只是仔细地盯着黑衣人的手掌,好像黑衣人手中握着逃过此劫的钥匙一般。
黑衣人注意到他的眼神,眼中的不屑更浓了些。横刀。
刀光透着浓烈的乌色,乌光浓烈似一滩污水,将太阳的光芒都夺去了几分,更别说隐藏在银针的幽蓝,更是完全失去了光彩。
“你既然没有办法让我死,那只好我让你死了。”黑衣人的声音依旧沙哑,手中的黑刀横斩,斩出一道月牙刀刃,刀刃呼啸,滚滚雷音。
夏何当然无法硬接住这招明显来自山那边的奇诡招式,接不住但不代表躲不过,脚尖轻点,一套家中的精妙步伐使出,刀刃擦过衣角,然后一片乌光顺着裂口浸染而上,很快,乌光所染之处都化作灰烬。
夏何没有注意自己的衣角,因为来不及,黑衣人已经快步贴了过来,黑刀所至之处,花草枯败,一副深秋之景。
夏何有心想要避开那柄满是不详之意的黑刀,黑衣人脚下踩着的步伐虽不如夏何家传步法那般精妙,但凭借着雄浑的实力竟也让夏何避不开那卷着乌光的黑刀。
黑手,指暗中施的诡计,多藏有胆小不敢见人之意,然而,黑手换做黑刀,由暗地转向正大光明,依然让人避不可避。
既然避不过,那就只好硬扛了,夏何将银针一与黑刀转,用两根隐隐透着蓝光的针身第一次正面与黑衣人的黑刀碰上。
毫无疑问的,夏何被黑刀所携带的大力轻易震出,狠狠的撞在旁边的老树上,这棵不知活过了多少年的老树一下子凹陷出了一个大洞,而在洞的中心,由夏何背后延伸出似蛛网般的黑色丝网夺取了老树最后的生机。
“咳咳咳。”夏何倚靠在枯败的老树下,脸上却不经意的露出笑容,手中的银针插在泥土里,似乎勉强才能支撑住自己的身体。
夏何的嘴越咧越大,到最后竟然大笑起来,止不住的笑声在丛林里回荡。
“你知道我而立破境时立身道法是什么吗?”夏何笑声低落,看着黑衣人说道。
黑衣人收了刀,站不远的地方,没有说话,全身气机蓄而不发。“就是我从小的愿望啊。”夏何笑着,像个孩子,因为他一直有个像个孩子的愿望。“那个所谓的周游世界的愿望。”黑衣人眼中不屑愈发浓烈了。
“呵呵,那可不是所谓啊,岚叔。”似乎并不在意自己被叫破了身份,黑衣人依然嘲讽道:“本以为,过了这么惨淡的日子你会把那些天真的想法放下些,现在看来……”
对于这样的嘲讽,夏何已然听过太多次了,每次他都只是笑一笑,这次他也笑了笑,然后全身亮起幽蓝的光芒。
岚叔看着那道起初微弱,然后逐渐强盛,甚至开始肆虐的光华,眼中的不屑终于还是褪去了,眼神中满是凝重。手中黑刀的乌光再现。“不惑!”
岚叔看不到光芒下的夏何绽放出的笑容是何等轻松,然后,蓝光消失。
“岚叔,那些想法并不天真呐。”黑衣人岚叔身体一僵,不知何时蓝光再现时已经到了自己身后,靠近脖子的地方,一根细而长的银针吐着华光。
岚叔看着自己脖颈间的银针,愈发沉默。
过了良久,岚叔才缓缓道,“然后呢,准备杀了我?”
夏何思忖了片刻才答道,“按理说,我是应该杀了你以绝后患,毕竟哪怕像我这样的天才也没把握在下次还能用同样的方法将你制服呢。但,毕竟你曾经是我爹的好友,终究还是……”
“哼,妇人之仁。”岚叔冷哼道。“没办法啊,我就是这样一个妇人之仁的人啊,所以岚叔我想问你。”夏何声音变得郑重起来,“我娘真是死在你的手中?还有我爹的事与你有没有关系?”
林间只有夏何的声音在回荡,除此之外,两人的呼吸声都细微得难以听见。
片刻后,岚叔的声音再响起,“你娘还没死,你爹该死。”
夏何没有再说什么,横过自己的银针,用针尾敲了一下岚叔的脖颈,岚叔瘫软地坐了下去,然后从他手中抢过那柄黑刀,拄着黑刀准备离开。
“为什么?”岚叔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夏何停了脚步,笑着道,“岚叔经常来我家啊,还经常带着小石妹妹来,小怜跟小石妹妹是好朋友啊,您跟爹也是朋友呢。”
夏何离开了,只留下岚叔一人。
我因为妹妹跟你女儿是朋友,所以没杀你,可是为什么你却不能因为你跟我爹是朋友就放他一马呢。青年的心很乱,乱得就像脚下踩过的枯叶,乱得就像扯不开的生麻,乱得就像草原上的那些乱哄哄的羊,最后那些羊去哪里了,城里剔骨手法最高明的师傅那里。
……
抛下自己哥哥的小女孩带着说不出的欢喜骑着马儿,趁着夏日里有些灼人的艳阳,尽情欢笑着,眉梢似乎都欢喜得要飞起来了一般。
女孩知道夏日的阳光很灼人,她也不恼。知道哥哥在身后追赶着她,她也不急。
但她不知道的,就在刚才,自己最要好朋友的爹爹要来杀他,就在她逃走的地受了伤,很重的伤。
小姑娘知道的只是那些美好的,知道的只是那些从手指缝隙中漏出的斑驳阳光,而那些贪婪的,罪恶的,冷血的,都被其他人给阻挡着。这是幸运的吧,还是可怜的?
女孩乘着瘦马,青年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