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琰听了,微微一笑。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像是告诉了他什么话。随后便踱步到皇后跟前,慢慢说道:“皇后娘娘动用兵符,未听本王诏令。理应承担责罚!按照宫规,娘娘就请暂居重华宫。”
“皇上是让王爷,代行朝政,”皇后忽然意识到,君琰似乎有越俎代庖之意,冷言道,“至于这其中罪责,本宫自会待皇上回来后。自行向皇上请罪!”这个时候,皇后心里有些动摇,大约君琰早准备好了一切。
辗转难眠,无尽痛楚。寒风凛冽,肆意的拍打着窗户。只要一闭上眼睛,萍贵人的脑海里,便立刻浮现出梓若临死前的情形来。她喘着粗气,从梦里醒来的时候,浑身都是冷汗琳琳。
一旁的侍女,端着茶水递来的时候。萍贵人的双手,都是颤抖着的。“贵人好些了么?”是元易斌的声音,他听婉凝说,萍贵人总睡不踏实,精神也不是很好的。
放下茶杯,萍贵人边紧紧抓着他的手,焦急着问道:“大人,梓若果然……死了么?我总是做梦,睡不下觉……王爷哪里真的要夺位?那,那我该怎么办?大人,大人!”
如此看来,君琰的所作所为。似乎传遍了后宫每一处角落,每个人都在纷纷猜测。君琰才是幕后杀害梓若的真凶,而婉凝,不过是一个刽子手而已。假如真是这样的话,那下一个会不会是自己?
看着萍贵人满脸冷汗,元易斌不觉伸出手来。拿出绢帕,为她细细的擦去汗水,安慰她道:“贵人放心,皇上自有安排。贵人安心养病才好,不然便是辜负了燕姑娘的一片心了……”
听着元易斌的安抚之言,萍贵人的心里好受了许多。她慢慢的平复了一下心境,这才渐渐的安静下来。想着梓若之死,她还是心有余悸:“大人你说,王爷他,会不会对我们下毒手?”
素来在锦祥宫里,萍贵人是最安静的一个。不过是为了逃避现实,才要在这里寻一方安谧。只是如今,她再也找寻不到当年的静谧了。似乎一切,都早已然做好了安排。
命运不会偏袒一方,只会让你悔恨终身。萍贵人从来都在逃避,逃避世俗,逃避对君颢的爱慕。她以为她对君颢,只是满满的恨意。却不曾想到,看到元易斌为梓若付出时,才晓得自己,并不喜欢元易斌。
大约是过于羡慕,萍贵人这才,将这份爱慕之心,放在元易斌身上。只是对于君颢而言,她只需要远远的看着便好。就是在宫里,她也不曾走出锦祥宫。小公主的离去,让她愈发孤独。
逃避得了现实,却逃避不了自己的心。她只要看着君颢幸福,一切便都好说。她时常会做梦,梦到君颢与自己谈心。那个时候的雪月之夜,安恬静美。婉凝还没入宫,君颢还在为皇位忧心。
多年前的锦祥宫,就是一片安静的港湾。君颢时常会来到这里,对着萍贵人倾诉衷肠。哪怕是一句话都不说,也是最好的排遣。纵然心生恨意,却还是难以忘怀,君颢让人心疼的眼眸。
“明天,王爷要去奉天寺祭拜天地,”元易斌随口说道,“燕姑娘让贵人去一趟正阳殿,贵人万不可忘记才好。”真是可笑,历来新年祭祀,都是君王祭拜天地。哪里会轮到,一个小小的诸侯王爷。
有些事情,不用言明,便已知晓。萍贵人苦涩的笑着:“皇上如果知道的话,一定会很伤心的。”她记得君颢说过,君琰是他最亲的弟弟。不论结果如何,受苦的都一定会是百姓。
安静的宫苑,鸦雀无声。走在幽深小径,不忍有些害怕。昔日热闹非凡的后宫,今朝却是如此凄楚。萍贵人沿着廊檐,看到了一些陌生的面孔。她很是奇怪,怎么往日的宫人,如今全都不见。
幸而婉凝还在,幸而纤云还在。屋内栀子花香萦绕,婉凝正在静静地浇着那盆花。花瓣有些枯萎,这许多日子,还真是疏忽了这盆花儿。“贵人来了?”婉凝一边放下水壶,一边吩咐纤云去沏茶。
听得出来,婉凝的声音有些沙哑。萍贵人不觉又想起了梓若,顿时一阵心酸。婉凝轻声道:“贵人还是,多多保重身子……”一时千言万语,竟是无法说出口去。她的心儿,隐隐作痛。
从开始到现在,萍贵人从来都觉着。婉凝是一个坚强的女子,哪里会想到,她竟然也是如此脆弱之人。“外面的人,我怎么都不认识?”萍贵人有些疑惑,却又不敢太大声说话。
“你也看到了?”婉凝吸了吸鼻子,低声道,“王爷早先安排好的,此番去奉天寺,太后也去了。大约晚间才回来……”不曾想到,君琰会将所有的宫人,都换做他的人。
大约这是一个开始,萍贵人想着梓若的下场。顿觉浑身瑟缩:“婉凝,你,不害怕么?”“害怕什么?”婉凝看着萍贵人如此单薄,不觉冷冷一笑,“我又没做亏心事,难道害怕王爷不成?”
这还算是婉凝的作风,她虽然心里难过伤心。昔日柔情似水的君琰,竟会变作如此模样。可是婉凝毕竟记着君颢的话,她要保住东麓。不会让君琰得逞的,何况还有皇后的柳家势力。
微弱的阳光,映照在木格窗子上。在每一片花瓣上,跃动着耀眼的色彩。萍贵人不觉轻声问道:“你,很喜欢栀子花?”“是皇上,”婉凝抚着栀子花瓣,眼前似乎浮现出君颢的身影。
不知为何,萍贵人的心底。有些微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