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梓若消失在夜色下,江苓嫣才慢慢地从假山后走出来。得意地笑着:“这下,咱们又要有好戏看了!”“不过奴婢还是想不通,这佛珠可是皇后赐给昭仪的。如今又赏给了她,不就可惜了?”尺素不觉疑惑。
“素日你可是绝顶聪慧,”江苓嫣看着尺素,轻笑着,“怎么如今离宫才一个月,就想不透了?”经过江苓嫣这么一指点,尺素恍然大悟。顿时点头道:“如此一想,昭仪还真是棋高一着!”
江苓嫣冷笑着:“本宫喜欢漂亮的姑娘,可是本宫不喜欢既漂亮,又聪明的人。婉凝一定要除去的,薛梓若就收为己用。看她们自相残杀,又不用本宫动手,岂不是一桩美事?”
北国不比南方,总是雨丝缠绵,细密不断。看着雨滴在水涡中,打击着一层层的水纹。仿若在叹息,叹息着宫人的命运。每当这个时候,婉凝就会想起,自己在表叔家所受的羞辱。
尤其是那个家仆,竟然对自己说那样的话来,着实让人心里难过。“姑娘,”外面有人在叫她,她立刻去开了门字。却是纤云,只见纤云抱着一堆衣服。对她说道:“这些,是长春宫的……”
是了,长春宫哪里,就是江苓嫣了。看着婉凝黯然失神的眼睛,纤云便抓着她的手,说道:“如今咱们才一回浣衣局,就要洗这么多衣服。不如姑娘先歇着,奴婢这就去洗!”
“纤云,”婉凝说着,便端起木盆,将那些衣服尽数收回木盆,又道,“你去烧壶热水,我来洗就好了。”“这万万不可!”纤云立刻阻止道,“皇上吩咐了,一定要好生照顾姑娘的。”
可真是嘲讽,既然君颢要这么吩咐。为何就不来看望自己?当初自己自作主张,从正阳殿搬回浣衣局的时候。都过了三天,君颢怎么不来?还说要照顾,不还是每天都有洗不完的衣服么?
正在她想的出神的时候,却听得一阵好听的声音:“我来帮你。”仅仅四个字,就让婉凝的心儿为之一动。她不觉抬起头来,是多日未见的君琰!只见他一身玄青衣袍,微微笑着看向自己。
记得上次,还是君琰教授自己写字。如今他又说来给自己洗衣,可真是体贴人心呢。不待婉凝说话,君琰就已经挽起了袖子,准备动起手来。婉凝唬了一跳,忙夺过木盆:“王爷怎可动手洗衣?”
看着婉凝惊慌的样子,君琰不觉轻轻一笑:“因为府里有事要忙,所以这几天没来看你……你,有没有怪我?”怎么会?婉凝轻轻摇了摇头,便搓揉着衣服。便说道:“这里,不是王爷来的地方。”
“小凝,”君琰走到她跟前,俯下身子说道,“我有一样东西送给你,你且看看,喜不喜欢?”他说着,便从袖子里拿出一根木簪来。上面雕刻着精细的栀子花,栀子花,是婉凝最喜欢的。
君琰轻轻抚了抚婉凝的发丝,替她别在发间:“这根木簪,是我这些天亲手雕的。你喜欢么?”原来,原来这几天他在忙着的,是为自己雕刻木簪啊!映衬着浣洗池里的水,婉凝看到了发间的木簪。
虽然古朴简单,可是看着确实花了不少的心思。“今日,是你十八岁的生辰,”君琰轻声说着,又拿出一件好看的衣服,“除了木簪,还有这件白蝶琉璃群●凝没有听错吧?
要知道,君琰知晓自己的生辰,已经令她十分意外。白蝶琉璃裙,可是胡族敬献给东麓的贡品啊!君琰竟然,拿这件裙子给自己做贺礼!她简直不敢相信,君琰会为了自己,而东这样的礼物!
“你不喜欢?”看着婉凝许久不说话,君琰似乎有些失望。半刻,婉凝才高兴的点点头:“王爷,你对奴婢这么好……奴婢都不知,该怎么,该怎么报答王爷才好?”
重新装扮一新的婉凝,宛若仙子下界。一根木簪,一套白蝶琉璃裙。让昔日灰头土脸的婉凝,变得好似公主一般。君琰看着这样的婉凝,温婉的笑着:“小凝打扮起来,果然倾国倾城。”
一喜欢,说得婉凝脸儿绯红。“可是王爷,如何知道奴婢的生辰?”婉凝眨巴着好奇的眼睛,她很想知道答案。“因为,我一直想着你,”君琰深深的凝望着婉凝的眼睛,充满了一叠的柔情。
可就是在自己生辰的前天,婉凝就知道了梓若侍寝的消息。她不觉低下头来,望着水池中的自己。感觉好像是一只玩偶,被君颢所玩弄。“我想看着你笑,”君琰坐下来,对她说道,“就像是刚才那样。”
婉凝深深叹气:“王爷身为皇族,自然不知我们做奴婢的苦楚。在这深宫,面对主子的冷嘲热讽,奴婢如何,笑得出来?”“只要你愿意,”君琰接口道,“跟着我离开这里,四海为家。”
四海为家?婉凝瞪大了眼睛。君琰说这句话的时候,也不知道考没考虑过。自己是一个侍女,而且卖身契还在君颢哪里。走到哪里,都会是逃离的青楼女子。君颢是不会,放过自己的。
君琰见她眼神有些散漫,遂轻轻握着她的手:“相信我,我会照顾你,一生一世……”一生一世的诺言太过长久,婉凝等不起。她慢慢抽出手来,勉强笑着:“奴婢是时候,要做活儿了。”
她说着,就转身回屋,褪去了华丽的衣装。卸下了那根木簪,随后细细的收好。君琰也随之跟了进来,见婉凝这样,便安慰着:“如果你信我,也信你自己。就应该,给我一个机会。”
“奴婢多谢王爷的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