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拜托各位,一次就好,请各位,让我杀一次吧。”
雪原的身后,夕阳,依照‘神’cardinal-的设置,正缓缓消逝,无尽翻滚的云海,拥簇着白日的最后一丝热量与光明,并把这些生存的必须之物,赠与生活在艾恩葛朗特的所有人。
由假想的身体感知的,是温暖;而由内心对外界的感知到的,就是惊骇与冰冷了。
广阔的环境下,直到雪原的话语不断飘远,直至声音消散在微风之中,为这惊人发言所慑的玩家们,才终于反应了过来。
————有人,想杀死自己。不是玩笑!!!
“你......你想犯法吗!?”
依旧是领头的玩家,其喊叫的声色厉敛,把他内心的想法完全表达了出来,以至于,人们都不用去看他颤抖的假想体,就能感受到他的惊惧与疑问。
“嘁......”
雪原嗤笑出声,“按照你们的理论,只要在这里死掉,跟大家开个玩笑的茅场,不就会登出‘sao’,然后在现实中和家人相会了吗?既然是这样,让我杀死跟自杀,好像也没什么关系吧?”
“再说,姑且把这个世界,当成死掉就真的死掉的世界好了。我们国家的法律,又有哪一条规定,在‘sao’里杀人,就是杀人了?”
一连好几个‘杀’,对玩家们的震撼,无疑是巨大的。说到底,这群想要自杀的玩家,在构成上,就不具备什么特别坚定的意志,最少,一开始鼓动其他人的可能还笃信自己自杀就是自救,后面的就完全是看到参与的人多,内心的侥幸又升起来了而已。
“杀人......杀人是犯罪行为啊!大家说,对吧?!”
领头的玩家承受的是最多的,雪原的剑尖,直指着他,而看上去,杀意凌然的话,也是对着他说的,如今,他可是无比后悔出头跟雪原这个‘疯子’说话了,然而,直接承认错误,不仅要被所有人嘲笑,更是要背负教唆大批玩家自杀的骂名,此时,他已经是骑虎难下了。
“看来,你们还是没明白啊......”
雪原充满嘲讽的话让领头的玩家无比难受,只听雪原继续说道,“你们看,我在这里杀死你们,就算你们假想体破碎的那一刻,nervgear把你们的脑部烤熟,那又怎么样?我一没有强迫你们使用nervgear,二没有下达激发强电磁波的指令。更别说,这里所谓的我们,只不过是一堆数据而已,我杀死你,也只是意识让数据改写,难道说,人们平时杀一个人,或是杀一千一万人的臆想,也要负法律责任吗?说来说去,无论我做出怎样过分的事情,在法律上,结果都是‘茅场晶彦杀害了xx玩家’啊。”
冷冷的扫了一眼所有的玩家,雪原冷厉说道:“也就是说,这里,可是我的天堂啊,再怎么过分的事情,最后必然是罪大恶极的茅场晶彦所为。这样的话,有没有人愿意,让我杀杀试试看?”
在场所有人,顿时倒吸一口凉气,几乎所有人,都把雪原看成了一个疯子,一个有理智的疯子。
任谁听到一个人,这么逻辑完好自洽的去解释,自己杀人不犯法,都会生出这样的想法。
‘sao’的世界里,即使茅场说‘死了你们的大脑就会被破坏’,即使雪原挖空心思以官方的身份说‘茅场真的是一个为了梦想不择手段的疯子’。受伤没有疼痛感,也没有可怖的伤口,死掉,也进行了相当程度的模糊处理下,死亡的实感,实在是太低了,以至于,用生命去试一个不可靠的流言这种事情,常人稍微想想就觉得不靠谱的东西,由始至终他们就像智商全员降低了一样,一点怀疑也无。
“疯子......疯子......”
雪原的恣睢狷狂,让一部分玩家面如白纸,一个没有神秘,又身处较为和平的地方,杀人,又有谁不闻之色变呢?
微笑棺木(laugoffin)的红名(red)们,每一个都曾沾染过鲜血,杀死过不少于一个的玩家,但如果探究下去,还不是自欺欺人的成分居多?无论是‘在这里杀了人,不一定会死’还是‘既然是死亡游戏,那么杀人也是规则的一部分’,这些常人眼中的杀人凶手,或多或少的给自己的行为冠以一定的正确性,方才动手,真的把杀人当成吃饭喝水一样的日常的,也只有其发起者poh一人而已。
即便如此,‘sao’被攻略之后,对于这群受害者,社会还是不断的用放大镜对六千余名玩家不断进行观察,生怕这群‘在厮杀中生活了两年’的人再次造成骚乱。
“我不知道你们怎样去想,在我看来,茅场,给予了我救赎。”
没再管顾被自己的话震的不轻的玩家们,雪原自顾自的说道,“我知道,你们很多人的心里,到现在为止,都抱有着这样的奢望,希望这只是一场闹剧,自己被困几天后,政府的救援到达,自己就可以以此为谈资,成为一时的风云人物。”
“但是呢,遇到这种事情,整个社会,都会敏感到极点,不停的用带有偏见的目光,去解析我们的行为。已经走出起始之镇的人,会被认为有攻击他们的倾向;一直在等待救援的,也会被认为心理方面出现问题。”
恶意,如失控而疯长的藤蔓,在雪原的内心滋生,雪原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是因为自己本来就是一个恶棍,还是这个假想世界过剩的情感表达,让自己变得如此偏激。
“不好意思,”似是想起什么,雪原突然摇头失笑,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