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是笑三分,手里,手中,看我手中拿到的是什么?
这不正是可以活命的果实吗,这不正是自己朝思暮想的果实吗,此刻的它正十分乖巧的躺在手心当中呢。
它是怎么来的?
“呵~~。”
韩先那张苍老的面还在笑,而这份笑,是在言:‘自己不想知道它是怎么来的,自己根本就没有必要在意它是怎么来的,需要在意的只是此刻的它正在自己的手中,就这么简单而已。’
这是残羹剩饭?
还是有意遗留?
这手中妖红的果,是那些贪婪的火红鸟的守护,是它们的遗留,是它们的贪婪都不敢下口的东西。
这不是残羹剩饭,这也不是有意遗留,这是陷阱,这是‘启’布下杀韩先的完美陷阱,跳进去是韩先自己选的,杀是自己也是自己选的。
“咯吱~~。”
不是脚步的踩雪声,这是韩先的老牙费力的啃食在妖果脆皮上的声音,这嘴唇的颤动是一份咀嚼。
牙齿见红,其中的明艳色是果子的果浆吗?
韩先不知道,韩先也不想管,牙齿继续啃食血色弥漫,一口的咬,是一口的咀嚼,其中的红,是见血腥。
这就是鲜血,这就是韩先自己的鲜血。
多甜?
“咯吱咯吱~~~。”
声颤不休。
牙齿的蠢动是在撕咬这鲜血,鲜血在牙齿的蠢动中冰冷,韩先这老人在吞咽着自己的血,在吞咽着冰冷。
“呵~~。”
笑容在一次从韩先的面上浮现,这个老人更是在一次的笑出了声。
此刻是风吹雪满天,吞食着自身冰冷又咀嚼着自身鲜血的老人已经摇摇欲坠了,身子斜一分上是在加斜一分。
“咯吱~。”
“噗~~。”
最后一口血吞进腹,这具身也释放尽最后一丝温度,血流尽了,被自己吞噬尽了,老人是真的老了,身躯踉跄倒地,做沉眠。
老,成死,的最后一笔在慢慢的落下。
会缓慢吗?
任何死的迫近对还能喘息的人来说,都是十分极速了,瞬息里就靠近,死亡瞬息里就夺走了生的一切。
“呼~~。”
风吹漫天大雪。
大雪覆盖整个世界,将这个世界上一切有关于韩先的痕迹都被抹除干净。
雪的覆盖下,是树下土包的微微凸起,这就宛如一座坟,这坟里埋着韩先那已死的身,确是未亡的魂。
那颗心停止跳动。
但是藏在星图当中的灵魂还能喘息。
他站着,脊梁挺立,他是真正的韩先自己,他的面是年轻不见一丝皱纹,可是这份年轻确是在看着满眼的萧索。
头顶是黑沉沉的天,它的低垂正在压迫着自己的脊梁。
眼前是昏黄里见枯黄的道树,曾经是风吹绿叶闪血丝做‘沙沙’成鸣,而现在呢,这眼前的都是一些什么?
这是正面的枯黄,不见一丝的绿。
这是反面的枯黄,不见一丝的血色脉络。
它们怎么消失的,韩先的灵魂在问,韩先的灵魂在凸瞪着眼睛问自己?
这一切自己都知道的,但是知道这一切的自己都无法去解释,那些在眼睁睁里发生的事情注定很难去解释。
因为人并不想。
“死了吗?”
韩先的灵魂又在问了,这当是在问眼前道树的昏黄叶,它不能语,是在用正也是枯黄,背也是枯黄的形,告诉韩先地狱的勾魂已经在前进的路上了,你离它们并不遥远了,你不需要做过多的等待了。
“呵~~。”
对这份‘善意’的提醒,韩先的灵魂是愉快的笑出了声。
完成由生到死,其中好像无遗憾,年轻时候,自己猖狂笑过,中年时候也曾守护过,好像无遗憾了。
“哼~~。”
声冷。
“一切都是假象,我活的好好的,这一切都是‘启’这个鬼地方布的假象,谁说我完成了由生到死的距离,年轻的凋零暗淡的太快,中年更是守护成空,老年确是在咀嚼着冰冷。”
“冻死。”
灵魂在道树前咬牙切齿:“谁言是结束,生到死,我当立一次死到生,启,我为自己在启一次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