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者当更恶,就连那志在偷取的第三只手居然全都赫然骤止,秦木海的血面鼻、眼、口不分完全扭曲一团,但就是那因为恨而扭曲难分五官的面上确射出俩道骇人的凶光。
“秃驴找死吗?”
目眼凶光如穿心钉,直直的落在神僧的面上,但是神僧的面依旧是大慈大悲的括静,不畏惧,不嗔喜。
佛虽散,但是秦木海的恶依旧滔天,又以低吼道:“摧灭贪欲心?哈哈哈,真是可笑啊,秃驴你佛可有贪欲心?”
“阿弥陀佛”低颂佛号的神僧不想辩驳。
“常闻佛争一柱香,可见你佛也只是披这虚伪袈裟的小人,即以如此那你佛又如何求什么清净烦恼障?”
佛的不辩驳迎来的当然是更加刻骨的嘲讽。
声音为的是人的听见,而此刻口中低颂佛号不止的神僧,当是将那些来自恶的诽谤装做没有听见。
但是佛的语人确是听见了。
“摧灭贪欲心,清净烦恼障~~。”
韩先口中一遍遍的念,脑自做一遍遍的想,人为什么挣扎啊,那是因为对生的贪,就如同在烈火无情中质问佛的花一样,它贪念自己的芬芳容颜,就如同水一样虽一心想停下来,可是当化作沉冰真正停下来的时候确才发现那是死亡啊。
不动的自身就代表着死亡啊。
对生,何人能够不贪。
只有真正在濒临生死的时候,才能真正窥视他日那时烦恼的可悲,花开芬芳的时候并不需要太多的为凋零苦恼,谁言没有在开时候?
水何须为奔腾不息而苦恼,谁言没有重回这番时候?
佛言:“没有死,何来永生。”
生死看淡吗?
如何可能,对‘生’韩先从骨子里的贪,只有活着才能再次拥抱所爱,也只有活着才能真正回到那个地方。
但是此刻韩先那张血肉模糊的怒面中确以没有太多了的疑虑。
自己何须过多的去想与容若之间存在的沟壑烦恼,不是有一颗爱她的心吗?
自己何须过多的去想回云山路上的艰难险阻,不知有一颗坚定不移的心吗?
有这些不就够了吗!
韩先的目光在抬起,看着因为愤恨而面目扭曲的秦木海,心中笑问:“他与那林、白、蓝者有什么不同吗?”
当然是有不同的。
而这份不同当然就是因为他是自己心中至爱秦木容若的父亲,对她的爱在潜移默化中以转化为对秦木海的亏欠了。
不是那一个个真言字的无能,而是因为在对阵秦木海的时候,一颗心在慌乱中就已被烦恼蒙蔽。
“呗~。”
真言从口中轻出,窥破烦恼的韩先血面就如同太阳一样耀眼,原本那牢不可破的血液锁身巨手已是轻轻一颤。
尘封的冰有化开的时候,烈火在无情那也有熄灭的一天。
但是曾经的用芬芳问佛的花儿确已是在阳关温热下,在前花所遗的废墟当中新生,而那原以为此生只能一心为梦中的海奔腾的流水到头来确是发现自己错了。
奔流到海不是自己的终点,因为发现在阳光的炙烤下,自己又转变成雾气,随着或轻、或狂的风又重新回到曾经那个自己认为欢乐的地方。
回来时候,自己还是笑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