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后生走了。”
“哎,始终是要走的。”
“哎,怎么不把伤养好在走啊。”
“算啦,睡吧。”
这夜一定很凉吧,又或是说此刻韩先的身子还是很虚,模糊于雾中的身形轻轻摇晃,但确是不倒,更是十分坚强的在向前挪行。
雾模糊了身,更也模糊了脸,而也装饰了眼。
所以在雾中的人,忘掉了自己这个叫做‘韩先’的名,他可以毫无掩饰的释放着自己的懦夫行为。
这踉跄的脚步,与懦夫而已。
而他不辞而别的行为,更是将懦夫二字深深的刻进骨子里,这份情,是怕,深深的怕。
从云山出来,这人就没有如此怕过,也许他会骄傲的说,自己没有怕过死,当这一次确被这对老夫妻的恩情深深折服了。
害怕,在天明醒来之时,自己面对他们慈祥的神情。
而更害怕,某年、某日、某时,离开二字会从自己的口中掉落出来。
因为怕,所以才将那杯中酒,小心的饮个干净,借酒的醉,让心的怕,让这具身懦夫一次,更借助着漫天的晨雾以掩盖自己身的卑微。
在其中,这人真的忘却了一身道的欢腾,身依旧踉跄,步依旧虚浮。
这个人一定不知道在晨雾当中走了多远,而更不知道阳光是何时洒在面上,身形脊梁是何时挺拔,脚步是何时稳健的?
但逃跑的懦夫二字确深深的刻在韩先的心中,记得他们,就如同记得此刻身上温暖一样,身已不是破履烂衫,而是老妇细心缝制的衣服,最暖,最刻骨铭心。
比太阳起的早的人一定很多,驰骋的马车不时在韩先的身旁呼啸而过。
而在极目眺望之时,一座巨城以横在目光的尽头,此刻这双眼,已是修道的神通,但是韩先还是无法将城的尽头望尽,只知道连绵于模糊黑影之中。
口中不禁嘀咕一声:“这是哪里?”
“哈哈,土包子,瞧你那傻样,这可是伟大的楚都,颍啊。”一声嘲讽热烈响起。
而韩先的面上顿时燥热浮现,心中连连问道:“这就是颍都?”
这纵横的大道,以及其上忙忙碌碌的行人都是很好的解释。
“快看,那是神仙。”
惊呼声顿时不绝于耳,而人人面上都流落出敬畏与虔诚之色,无疑那笑傲长天的身姿让他们羡慕不已。
而韩先的目光不禁就跟着惊呼抬起,此时一位脚踩长剑的身形快速的掠过头顶,心中顿时鄙夷一声:“有什么好神气的,如不是本大爷低调,飞的可比你快多、高多了。”
妖的话还是有用的,韩先并没有一时脑热,就飞身上天于麻烦一较长短。
但是有时低调也会被高调关照的。
那些坐下骑着高头大马的人可是张扬的代名词,在川流不息的人群中居然速度不减,其中一匹更是挥鞭不已,而高坐其上锦衣少年郎口中欢呼鬼叫不止。
那暗红的健蹄不知道被踩翻了多少筋骨,而此时这厚重的马蹄以准备关照韩先的低调了。
韩先似傻如痴,对那俯冲而来的骏马身形分毫不动,而一双目光更就如同惊呆一般落在那少年郎面上?
“哈哈,又来一个傻子。”
“后生快躲。”耳边急促的提醒声响起,但是韩先的面依旧沉醉与惊呆之中,而一颗心确是冷笑连连:“哼哼,今夜你一定会做噩梦的。”
韩先的目光落在那桀骜人的面上,而瞳孔中顿时浮起起点点血光,那少年顿时就怔怔一傻。
但是韩先的面上的冷笑还没有完全泛起,惊愕就抢先占领高峰。
心中一声长叹:“这个世上还是好心人多。”
而此时韩先的身躯以是,被一位中年男子好心的抱着推入风中。
“噗通~。”
身躯重重接触地面,而韩先率先爬了起来,口中更是连连道谢不断,而那人面上神情并没有多大变化,轻轻摆了摆手,说道:“后生出门在外不要走神了,这样的恶少随时都有可能撞上门来的。”
周围有多冷,这中年人一定没有发现,而韩先确是头点的感激涕零,高声说道:“是啊,是啊,这样的杂狗实在太多了。”
那中年男子以发现了周围的静,更发现韩先的年轻坑苦了自己,面上神情以满是畏惧之色,身形更是在慢慢的后退。
妖的话,韩先到底没有完全吃透。
“啪~~”
长鞭悠扬声不绝,原本车水马龙的大道顿时一空,周遭无一人停留,更无一双目光敢随意张望,无疑谁都不想惹祸上身。
但韩先天生就是一个麻烦的制造者,面上神色不变,而手中居然一把将慢慢后退的中年男子手臂给抓住了。
那人面上顿时一白,目光落在韩先得意面上,满是不敢相信,这是无声的控诉,我好心救你,你确为何一心想置我于死地?
“哈哈,这天下奇迹不少啊,敢挡本大爷道的还真的没有?”那马上少年笑傲道。
韩先面上得意的神色居然一收,立时满是诚惶诚恐之颜,低声恭谨的说道:“不知少爷是谁,府门何处,他日小子也好登门拜访?”
骄傲的心有时确成了傻的代名词。
那少年面上骄傲之色更浓,大拇哥一束,长鞭一抖,道:“大爷我奈沈神仙的表弟,准神仙‘沈诚’是也,至于府门开何处,你们这些下等人就不必知道了。”
韩先面上恭谨之色更浓,而就差将那笔挺的腰弯曲下来了,继续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