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阳回忆着两个时辰前的画面,冷冷道:“他没有还手,也不敢还手,身中五大宗门各自难捱招数,虽说留了口气,但也不知能不能活下来。”
古栋笑了一声,道:“威风八面武神监元尊,也有如此时候。”
景阳稍感落寞,道:“只可惜做出这样的事情,也不能真正改变什么。”
没想到古栋反而安慰起他来,道:“你不要这样想,事情已经发生,能做的便是尽量挽回一些回来。”
景阳看着他微笑道:“你能这样想便是最好。”
修为被废,前程被废,即便是佯装的乐观,也能够让人稍微安心些了。
古栋目光平淡地看着马车的车顶,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好一片刻后才认真说道:“五大甲一心怀傲气,都自认自己是第一天才,相互之间鄙夷、瞧不起,现在回想起来之前的和睦真是讽刺至极。不过我并不打算改变,事实上哪怕到了这个时候我也看不上他们。但是清坠和你不一样,尤其是你,你是我觉得可以深交的一位,也是我唯一觉得害怕的一位。”
景阳看了他一眼,静静等他说完。
“你时而沉稳,时而嚣张,你有着不同于这个年纪的气度与实力,我想给你一些时间,你必然能够站到很高的高度。”
景阳说道:“五大宗门的弟子,都能站到很高。”
“我不是这个意思。”古栋摇摇头,“能不能站得高除了说的修行之事以外,还有很多别的东西,我隐约觉得,你或许会成为南宫蝠那样的人。”
景阳轻笑道;“我可比不上他,他在我这个年纪,已经快到大元师了。”
天下第一强者南宫蝠,人类文明史两千年来而今公认的第一天才,景阳从未妄想与其比高,而事实上这个天下第一强者当年作为叛军之一与他之间还有不可忘却的渊源。
事实上景阳也明白古栋真正的意思是什么,只是涉及到他个人的秘密,他不想在类似的话题上纠缠什么,以致于自己表露出什么不该表露的东西。
庆幸的是古栋只是摇摇头,没有就这个话题延展出去。
出了城门之后,便在荒野之间行走。周围的那些声音被鸟语花香取代,没了那些扰人心神的议论二人的神经才得以真正的放松下来。
无论在意与否,那些声音终究是让人不自在的。
景阳掀开马车窗帘,望着外面道路旁的驿站,知道自己该下马车了。
似乎也明白分别的时间到了,虽然没什么交情但是有意与其交好的古栋有一丝的感伤。
他们终究是在马车之中,外面有户司的人马,一些事情不是那么便于说出口,但是两人的心里都是在思索着同一件事情。
“你确定他还没走?”
景阳点点头:“应该没有走远,就算走远了,知道之后应该也会回来。”
古栋还是不那么放心,“你确定他一定会这么做?”
景阳冷冷一笑,道:“他会不会这么做,我并没有那么多的信心,毕竟我和他之间本就没什么恩怨,宴会当晚不过是硬生生找的废我的理由罢了。他本人或许不会愿意冒这个险,不过,监察司一定会让他冒这个险。”
古栋理解过来,面容也随之凝重,道:“可即便他来了……我不明白你要如何战胜他。”
他是一个不可战胜的人,至少以他们的实力暂时不可能取胜,然而景阳以自己作饵,偏要行此事,哪怕真的能够将那人引来,他又将以什么样的方式来赢得胜利?
古栋想不明白这件事,之前宴会一战,景阳几乎拿出了最强实力,虽然表现出尚可一敌的水平,但是任谁都看得出来,他与金生之间有着不小的差距。
景阳神情也跟着凝重下来,认真道:“正是因为大家都觉得我不是他的对手,他自己也觉得我是在自不量力,他才会出现,这是我计划必要的前提。”
古栋咽了咽口水,见他自信的双眸,也略微感到了些自信,伸手拍了拍坐在他身旁的景阳的腿,道:“希望你可以取胜。”
意识到自己这句话的不对,连忙改口:“不,是一定能取胜。”
景阳微微起身,准备下车,回首道:“不是取胜,而是杀死。”
说完,便钻出车厢,道别之后,骑上马匹,独自往东边的江边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