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贼先是一愣,而后面色便变得无比阴沉起来。
景阳仿若完全没有看到山贼头目阴云密布的脸色,伸手拦住了发现情况不妙,准备挡在他身前的林洪,接着缓缓说道:“大武统治中州,以至于民生凋敝,不少人的确是连平凡的日子都难以维持,我理解你们入山为贼的感受,也希望你们理解我们妄图出人头地的感受,都是为了生活,又何必苦苦相逼?”
彭玲很惊讶,也有几分惧怕,没有想到景阳居然可以如此自若地说出这些话,心中也暗暗生出一股不服输的力量,紧张的感觉消散了些,微微扬了扬头。
山贼头目深深蹙眉,怒而讶异,而后嘴角裂开,露出了他黄如夕阳一般的肮脏牙齿,不过不同上一次的笑容,这一次是裂开嘴后的神情几分如狼般的狰狞。
“你很会说话?”
景阳看着他,道:“依然只是陈述事实。”
山贼头目看着他,忽然大笑起来,道:“要是每次出来,人家跟我说几句话我就打退堂鼓,那么两年前就饿死了。”
尖滑的声音回荡在渐渐昏暗起来的土地上。
这便是表态。
该说的话都已经说了,该来的还是要来。
景阳摇摇头,深深地吸了口气,而后往后退了一步,退回了之前所站的位置。
彭玲长呼口气,将剑缓缓拔出,林洪的双眼也眯成了一把刀。
夕阳已然消失,天边余留红霜,倒是如血般凄凉。
“呜噜噜噜!”一声哈哈忽然从一位山贼的口中发出,这一声也远比之前的哈哈声的音量要大。
“呜噜噜噜!”
哈哈声纷纷响起,而两位山贼率先抡起大刀阔斧,顿时从马背上纵身而起,于此同时山贼头目厉声高呼道:“不要伤了本王的夫人!”
“照顾好自己!”林洪对着景阳和彭玲低吼了一声,而后率先发难,手中的刀刹那而动,如同一把瞬发的箭,朝着在他身前不远处的山贼头目斩去。
林洪的刀外形而言本已大气,不过相较于山贼头目的九环刀而言还是显得小家子,但是其中蕴含的能量却比山贼头目要强大许多。
运元境强大在于元气外放,此时便得到了体现。
一股劲风从林洪的刀上斩出,山贼头目一声冷哼,将刀拔起横在自己的身前,这股劲风便直接斩到了他的刀身上。
九个铜环像是同时受到拨动般的一震,山贼头目发出一声闷哼,也被一刀斩得连退数步,最后撞到了自己平时所骑的马身上,让马也发出嘶啼,乱了步子,轰的一声摔倒在了地上。
一刀斩退生元境,运元境的实力便是强横如此!
林洪却并没有动步,不敢继续对山贼头目发动攻势,只因为其余山贼的攻击也朝他而来。
灰色的步履怒踏地面,顿时因尘土变成了一双黄鞋,林洪发出一声怒吼,大力地将手中的刀斩向了另外一位扑来的山贼,他的刀与山贼的大刀只是一触,而后手腕猛然蹿如一股强大的力量,直接一扭,便将刀转了方向,砍向了另一侧那位拿着大斧砍来的山贼。
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以至于彭玲根本就没能看得清楚林洪刀的这一变化,等到下一息的时候,那位拿着大刀砍来的山贼刀已然落下,只不过因为林洪刀的那一触一扭腕,将他的大刀带偏了方向,斩到了林洪身前的地面。
刀斩地,斩出一骑黄尘。
而那位拿着大斧的人,其手臂也被林洪陡然转向他而来的一刀,直接斩落。
大斧连同他的手臂溅血甩飞,砸到了对面的一匹马旁,惊得马而高仰前蹄。握着自己喷血的断臂,一声痛苦的嚎叫从那位山贼的口中发出。
林洪接着一掌而出,拍到了那位一刀斩到地面的山贼胸膛,数声骨裂的声音响起,他的胸膛顿时凹陷了下去,而后整个人后飞而出,飞出十数丈,睁着大眼不断地抽搐着,而后快速地死去。
血腥的一幕顷刻间发生,彭玲原本强大了些的内心顿时垮塌,脸色一片惨白。
“这两个并非修行者,所以林前辈可以胜得轻松,但是这里面还有几个都是生元境的高手,山贼头目更是生元境巅峰,你若是不能够坚强起来,我们都将有个惨淡结局。”景阳的话语恰到时候地传入了彭玲的耳郭。
猛然回过神,彭玲深吸口气,苍白的脸颊微垂而后微扬,便是点头。
“呜噜噜噜!”山贼头目龇牙咧嘴,像是一只发狂的沸沸,大声地打起了哈哈,像是军队作战时的战鼓,十分鼓舞人心,原本神情微变的山贼们再度凶猛,七八位山贼朝着林洪冲去,其中五位隐隐间还能看到以及感受到流出的元气,那位投掷石索将景阳三人马车破坏掉的大汉又再度抡起了石索,还有几位则是拿出了飞刀,呲着牙等候着时机。
林洪的神情变得前所未有的凝重,敌人冲来的瞬息时间,他双眼飞速地锁定了第一个目标,于是将手中地刀朝着右面那位冲得最快的生元境山贼斩去。
狂暴的元气外加这一刀乃是他擅长的武学之一,所以可以清晰感受到这一刀的强大,那位山贼面色猛变,身为修行者的他并非之前两位山贼可以比拟,知道运元境强者的一刀他并不能接住,于是他狂吸一口,胸腹如球般鼓起,而后朝前吹出,整个人便像没有多少重量般地倒飞了一丈,躲开了这一刀。
一刀未成,林洪神情却丝毫不变,他手臂一颤,将刀反握,身体一转,刀便拉出一道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