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场修整片刻后,比赛继续进行。
即便王爷受伤了,大唐与吐蕃的比赛,总要分出胜负才行。
赛况依旧激烈,欢呼加油声此起彼伏。
见方才二姐慌张的模样,席间的荆词不禁隐隐担心,不知卫王如何了,身旁的杨薇娍亦微微发杵。
“三姐……”
“荆词……”
两人同时开口。
“你先说。”
“咱们去看看卫王?。”荆词看着杨薇娍。
“走吧。”她正有此意,从小到大都高高在上的杨钰沛,方才竟是那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实在令人诧异,出门在外的,还是去看看为好。
俩人商量好后,起身出席。
马球场边上人多,她们得沿着马球场走,混迹于宫女太监之间,方能不引人注目。
毕竟第一次出入皇宫,俩人行事颇为谨慎。
走到马球场边上,荆词虽心中有事,却仍旧忍不住被场上的风驰电掣吸引,绘有彩色漆的马球似乎黏在李隆基的球杖上一般,任其摆弄,潇洒地狠狠一击,直中吐蕃球门。
又是一阵欢呼——
“别看了,赶紧走。”杨薇娍催促,这个丫头走个路都不专心,真是的……
…………
“当心——”
荆词闻声回头一望,在空中旋转的彩漆木马球竟然朝她们的方向飞来……她不禁瞪大了双眼……怎……么……办……
那一刹那,无限延长,荆词与杨薇娍皆慌得动弹不了了。
石心木球毫无悬念地砸了过来……
杨薇娍眼一蒙,孱弱的肩膀被极大的重量击倒,直直朝后头倒去……又是一阵巨响……
待荆词缓过神来,杨钰沛已经倒在了地上,“三姐、三姐……你醒醒,醒醒啊……”
今天究竟是什么日子!着实不宜出门,二姐和三姐接连出事。
“哎哟喂,真是的……卫王妃家的娘子伤着了,快快快,担架担架……”管事太监不停地指挥,似乎对此事已见怪不怪。
“三姐,三姐……”
“别动……疼……”杨薇娍忍着剧痛从牙缝里崩出一句。
荆词赶忙拿开摇晃着三姐肩膀的双手,她着实吓着了。
那实心马球砸过来,得多疼啊。
担架还未来,全场又是一阵欢呼雀跃,久久不能停息。
…………
周围的宫女们得意忘形,“看吧看吧,我就说有咱们三郎一定能赢!”
“那是自然,有三郎在,凭他吐蕃也想赢?哼,不自量力。”
“我说,杨驸马也着实厉害!身手敏捷,与三郎配合实在是太有默契了!”
瞧着这阵势,便知大唐球队赢了。
这边,杨薇娍正疼得龇牙咧嘴,却迟迟不见担架。
“公公,你叫的担架呢?倒是叫过来啊!”荆词在一旁干焦急。
大唐球队谢过恩,场上之人徐徐退场。
十几玉树临风的高大身影走了过来……宫女太监们仍旧满脸兴奋,见勇士们走来,自觉地让出一条道,目光不觉一路追随。
“怎么回事?”为首的李隆基停下,看着躺在半路的杨薇娍与一脸焦急的荆词。
“李三郎豪杖一挥的杰作。”荆词眼也不抬,她已经够急了,对旁人理会不来。
“担架呢?”李隆基看向管事太监。
太监不觉跺了跺脚,甚是焦急,“方才抬了卫王,还未回来,正叫人去喊了。”
哎呀,真是倒霉,那太监心乱如麻,这里头奴才奴婢那么多,任它打着谁随手一抬作罢,怎就偏偏打着卫王妃家的妹子,打着她也就算了,李三郎竟然那么多管闲事……担架啊担架,你可赶紧来啊……
“三姐,你再坚持一会儿,担架很快就来了。”荆词紧握着杨薇娍的手。
杨薇娍脸色煞白,咬着下唇拼命忍受着疼痛,起初只是麻了,痛感不强,如今缓过来竟然疼痛难耐。
整个皇宫异常之大,没个把时辰,抬担架之人可回不来。
李隆基见状,俯身横抱起地上的人,“失礼了,我现在带你去尚药局。”
杨薇娍下意识抓住他的衣裳,头靠在他厚实的臂膀上,“多、多谢……”
荆词盯着杨薇娍略缓的神情,不住笑了,想不到李隆基还能止痛,三姐素来不与男子接触,如今被这样一个玉树临风的男子抱着,该紧张得不行吧。
李隆基抱上杨薇娍跨上了马,“驾——”
“哎——”
“放心放心,三郎绝对信得过。”李隆范挑眉,拍了拍荆词的肩。
并非什么人都能在皇宫骑马,一时片刻荆词是追不上了。
马球队的郎君们一一离开,荆词转身,恰好瞥见一道熟悉的背影……
是他吗?他怎么会在这?
她下意识追了上去。
“哎——杨四娘……”李隆范亦跟着追了上来,“你怎么了?”
“那个……那个是谁?”她停下脚步,指着渐行渐远的背影。她不确定是不是他,他是商人,岂会出现在皇宫打马球。
李隆范释然一笑,“我说杨四娘怎么那么激动,原来是被美男所引啊。那位是我表兄,武胜。看,身手不凡吧?我那表兄天生睿智,聪明得很……”
“原来不是他啊。”荆词喃喃,她晃了晃头,自己这是怎么搞的,只是背影相似罢了,怎就下意识追了过来。
“快开宴了,走吧,待会儿介绍我表兄给你认识。”
“不了,我还是去看看我二姐与三姐。”她现在可没心思去什么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