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办法,虽然她也可以敷衍得再多写几句,但是心境不同,落笔自然不一样。幼安又向来心细如发,便是她不说话,他也能察觉她心里想些什么,更何况是写字这般容易暴露心思的事情。随便写,反而会被发现异常吧。
叶黛暮想至此处,叹了又叹,又继续思考征兵之策了。当下要紧的,还是要好好地努力,否则谈什么恋爱,脑袋都要保不住了。和恋爱对象之间存在着一个修罗场系列。
“陛下,还是用减税之策吧。三年不收田税,自然有人愿意前往了。”卢淑慎第一个想到的还是从大局出发。
“只减田税,恐是不够的。流民失土,难迁移,连路上的花销也没有的。这一路行走过去,便是寸草不生,恐会伤及沿路百姓。我看还是要发下安家费用以周旋才好。”青盏的脑子转得很快,立刻补充道。
“不行,不行,若是发了路费,必定有人会弃名而逃,到那时便是赔了夫人又折兵,花费比原先大,且征收的数目也不够了。”绯柒想了想,接着说。“我看还是就地征兵,再做统一调配。至于家眷,那便做从军附属处理,一并带走。”
“这样好。统一管理了。得算算路费才行。”青盏立即拿出算盘来了。
“这个且不忙,先将大体定下来,才好说其他,这点事情让户部去做就好了。”叶黛暮赶紧阻止她。“督查虽是不可少的,但是你们事事都先算一遍,咱们就是等到明年喝腊八粥也做不完几样。”
“是。”青盏乖乖收了算盘。
众人商量半日,也不过讲完几桩事情,只恨时间太快,不能掰成两份来用。叶黛暮讲得口干舌燥,正端茶水要喝,外边守门的侍女便进来说姜将军有事要禀报陛下。
叶黛暮自是先叫她们各自散去做事,再将姜瑛唤了进来。“仲常何事?”
“陛下,好消息。汴州的疫症被解了。”姜瑛跑得满脑子都是汗,很是难得地笑着对叶黛暮说。
“大善。合该庆祝一番。”叶黛暮简直想给大夫们鼓掌了,这事一出,还怕汴州的人心会散吗?那黄巾乱党也该是要熄火的时候了,真是天助她也。“将军跑得急,擦擦汗,喝口水,再说其他。”
姜瑛不好意思地遵命了,一气喝了一壶的水,才算是好些了。今日不是他当值,在家中得到这消息,叫他半步也不敢停,急匆匆地冲进宫来给陛下道喜来了。
这下,汴州的事再多,遇上这一件,也都该停了。别的不说,那护送云繇法师去汴州研究疫情的白斯烨该回来了。他总算能睡个囫囵觉了。
自徐景茗辞了右奉宸卫的职,他便忙得眼皮都很舍不得眨,生怕废了几息的光阴。谁叫陛下不仅器重他,还事多呢。就凭这一年多皇宫外的乱葬坑埋得那些个刺客的尸首就让他累得够呛。
幸好,后来这白斯烨还算顶得上来,不然,他头发也该愁白了。不过,那白斯烨又被陛下调走,虽也是大事,但终究是让这长生殿的守卫空了一块。陛下没有其他可用的大将好顶上来,他可就忙坏了。白天黑夜,几乎就没个打盹的功夫。
就算是铁打的姜瑛也要受不住了。总算这白斯烨要回来了。他可以松上一口气了。
“真是辛苦仲常了。是我无能连累你了。”叶黛暮也心疼啊,一匹千里马拿来耕地,还有更浪费的事情嘛。但是没办法,要是没他,叶黛暮没几天就要被刺客追着砍一回的倒霉人生,根本过不下去。
“能为陛下效劳,乃是臣之幸。何况不是陛下无能,不过是时局艰难啊。”姜瑛很是理解地回答道。他其实有个想法,之前是没有途径,但是如今不一样了,陛下可是能在朝堂上做主的了。
叶黛暮看出他的犹豫,直接问道。“仲常也知我的短处,便是缺可靠的人来助我。我信仲常,若是有才能可信之人,万望你能荐我一二。”
“陛下,人我是有的。之前不说,是没办法调入禁卫军。”姜瑛这么说,叶黛暮就知道了。如今是能调进来了。
“这倒是好,快说与我听。”叶黛暮真的是求贤若渴。
叶黛暮比历史上所有的皇帝更悲剧的地方就在于她没有亲信啊。别的皇帝不管登基前活得多憋屈,起码的奶娘、侍从、侍女、谋士那是一概不缺的,再不然就是狐朋狗友也该有一二。可是叶黛暮呢?
她是个光杆司令,进宫的时候,从头到脚只一身破烂衣裳,还是姜瑛给她披风,才不叫她衣不蔽体地出现在众人面前。说老实话,就是听过皇太后徐婉清的恶名,那也是想不到如此状况的。
卢淑慎那看到的瞬间就吓傻了。她是准备好见一个穿着平庸、粗鲁无礼的野丫头,因为都听说过皇太后苛待庶女的事迹,别说教养读书,肯定连吃穿用度都论不上好的。
可是谁也不能料想到,皇太后她竟然连一件好衣裳也不给这将来的皇帝穿啊。就是平头百姓家也没这么落魄的。恐怕比之如今汴州的流民也好不到哪里去,或是更糟。
可想而知,这叶黛暮是多么的没有人可用了。否则哪怕是有一个人同情她,也不至于让她过以这么悲惨的模样进宫去啊。说实话,那些王府的奴仆们也都以为姜瑛是皇太后派来取她性命的呢,避之不及。
所以如今便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鸡犬”也没有一个。
“臣在军中也有些许好友,人品和来历皆是可靠的。只是不是世家。”姜瑛说了这话,叶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