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夜晚,野外山野里,搜捕一犯罪嫌疑人。
漫山遍野的,都是搜索歹徒的人群,影影绰绰的。
平傃和蒿嫣然邂逅在了一条崎岖的山路上。
依在黑魆魆的山腰里,蜿蜒的山路边,不得不地结伴同行,平傃和蒿嫣然都在彼此的心灵深处,隔膜着什么,揣摩着什么。
一种放在心灵深处的东西,恐怕也是不易声张的,彼此也一直无话可说。但是,她们又都在静默中,听到了彼此的心跳声音。
当然,平傃肯定要以一个下级和刑警的身份,来保护她这个市局局长助理的安全的。这是毋庸置疑的事情。
那晚,好像有了一份星辰之外的运气,犯罪嫌疑人很快归案。
平傃指示,就地突审,先拿口供,再落实物证,不走回头路。
不过,怎么说呢,缄默的结果,是她俩心灵深处开始有了一份减压后的舒心、惬意和轻松。
小憩时刻,蒿嫣然对着黑黑的夜空,阵阵的清风,幽幽地说:“平支队,我特别羡慕,又特别嫉妒你。呵呵,你肯定有所察觉了吧?”
平傃没吱声,她不知道其语目的为何?也就不便立刻解答。
蒿嫣然踢了踢脚下的土或草,继续显得有些无话找话,又百无聊赖地说:
“好吧,咱俩今晚打开天窗说亮话吧。
我就不明白啦,你到底好在哪里?我又差了什么?
为什么我想要的,你都能得到?我妒忌。
我不想要的,却为什么必须拥有?我忿恨。
平家小妹,你懂么?你明白吗?”
平傃有点震惊,怎么回事?她今晚想和我灵魂沟通吗?
可我不信任你,我不愿意与你深层次沟通。
因为你过去的历史有大污点。
要明白,人的一生,必须要时时刻刻洁身自好的,不能有任何污点的。
否则,你就得为你的过往,或失误或错误来买单!
这个世界上,没有后悔药可以吃。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那都是一般人在一般位置可以行得通、做到的事情。但是,在警局,那是不可能行得通的。
蒿嫣然递给平傃一本杂志,厚厚的,说:“平家小妹,看看我发表的散文。”
月光下,就着大号警用手电筒,平傃看到一本散文海外版核心杂志的新刊,目录上标有“蒿嫣然”字样的,如是印刷着一个标题:深情厚意。
这让平傃想起来,曾经有天深夜,在看守所所长办公室,平傃读到过的那篇有关孤独的散文,也是来自这杂志,也是蒿嫣然创作的,当时,深深地产生过共鸣。
但是平傃没有说话,她清楚她在蒿助理面前要尽量低调又缄默。
她静静地翻开,看到了一篇这样的散文,随笔似的散发出来一股股油墨清香:
深情厚意
我知道我一直很羡慕夏的老同学芃,常常幻想有一天我和芃也成了真挚的好友。这很奇怪,一直以来芃都是我心目中的劲敌、情敌啊!
我幻想。在郊外。繁星下。
冰凉如水的月光笼罩着我俩。我们能有一次开聊。
于是我说到了警官大学,芃讲述了夏——一个工人家庭走出来的公安分局女局长的故事。
芃说,和夏是好友、同学。
那天深夜,夏在回局的路上,汽车追尾车祸死亡。
芃泪涟涟地说:
“在学校时候,寒冬深夜,我俩‘打通脚’似地盖上二床被子,二张毛毯,二件棉大衣,也似乎不能抵御那种彻骨的冰寒;
暑夏凌晨了,我俩依然还在促膝似的惬意深淡,常常直到繁星渐稀,东方一片鱼肚白。
临毕业前的一天中午,夏约我骑车去大hn岸散心。
初夏的明媚阳光映照着大河,浑厚的凝集的熠熠生辉的河水,任凭微风吹拂着,任凭红霞映射着,涌动着缓缓地向东流去。
我们是那么意气风发、傲然豪迈、指点江山。
直至大河凝脂般泥浆水面上的红光白色渐渐逝去,远处淡紫色水雾笼罩得四周全是朦胧树影。
我问人为什么才活着?
夏说人总是要活着的,一无所有地来,再一无所有地去,重要的是过程。
夏又说我的这个过程一定要很辉煌!
瞧,像波澜壮阔的大河,气势非凡。
我说要脚踏实地成为警界佼佼者,清清白白地走好这一生,嘿嘿,绝不像大河泥沙一样,混浊缓慢时刻打着危险的漩涡。
我说我不消极不虚渺,我蔑视鄙视藐视无为的人生,谁无一死?但精神最为重要——
站在夕阳里,大河岸边,双手插腰,挺起胸膛,我们豪情地宣告: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
我们今后要像夕阳彩虹般的红透半个天,我们定让大河泥浆水也渗照出我们的红光!就是死了,也要生得伟大,死得光荣,让我们不屈的拼搏精神,永存世间!
夏大笑说好呵,横空出世,莽苍茫,阅尽人间春色的女英雄诞生了!
我也笑说我相信,远见卓识才是智慧和胆量的灵魂。
这就是我们的纯洁友谊。
可那天深夜熄灯前,我俩赶回学校,却听到一个惊人的消息:下午召开了党员大会、党支部会,讨论通过了最后一批新党员!
因没到会,我被取消了讨论和入党资格!
我找到学生大队长,听他遗憾又惊异说:“夏是知道开会的通知呵,她是预备党员不参加也罢了,但你怎能不参加呢?
上午是我告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