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初笙这一觉睡得很长,也没人叫她,醒来时已经日上三竿。
她梳洗了以后,随便逮了一个下人问,得知洛云清不在府里,一早就出去办事了才放下心来,虽然她是个脸皮挺厚的,但想起昨晚的事儿,还是有些没脸见洛云清。
正想去厨房看看有没有吃的,就听到有人说钱少将来了,马车就在府门口,人正往里进。
鱼初笙心里咯噔一声,难道……!
她顾不上吃早饭,连忙跑着去迎,说话还有些上气不接下气:“是不是又出事了!”
钱远墨一脸凝重,回答:“这次依然是赵府,是赵如风,死状和李成材一样。”说这话时,他的手握着腰间的剑,明显的紧了紧。
凶手实在是有些猖狂。
鱼初笙却好像知道了案子的大概,连忙道:“快领我去看看!”她昨晚就在想,凶手会不会杀赵如风。
两个人到了赵府时,整座府邸死一般凝重,刚刚死了女儿,又死了儿子,赵老爷和赵夫人,自然是无比悲痛。
一进门,扑鼻而来的仍然是怪异的香味儿。
鱼初笙蹙着眉走进房间,孟华依然在给尸体做初步检查。
赵如风躺在床榻上,身子只盖了一点被子,脸色潮红,微眯的眼睛里闪着火一般的情欲,额头上有干涸的汗渍,裸露的胳膊上也有。
旁边躺着男人带血的命根子,渗下的血迹俨然是一个“果”字,字体和前两个果字一样。
钱远墨已经看过了现场,此刻他沉着声音说:“依然没别的线索。”
“没什么特别的,窒息而死,又被人割了那物事。”是孟华的声音。
鱼初笙心里却已经一片了然,她定定地看着钱远墨,道:“凶手是一个男子,长相极其俊美,甚至有些妖媚,身段偏瘦,年龄在二十五岁以下,他有一个妹妹,被人凌辱致死,或者被凌虐后想不开自杀。”
她平静地说完这些,果然不出所料地看到了钱远墨瞪大的眼睛。
没等他发问,她便又说:“所以,说说你查季掌柜查到的东西吧。”她昨日就有一种隐隐的直觉。
钱远墨把查到的关于季掌柜的情况如实告诉了鱼初笙。
季掌柜,本名季含冰,今年二十二岁,父母几年前已经故去,有一个弟弟,名唤季含水,但因弟弟去年甘愿进常乐府,做了长公主的男宠,兄弟俩因此断绝关系。
最重要的是,他有一个妹妹,季含雪,去年因为患恶疾,突然病亡。
因为父母走的早,长兄如父,妹妹可以说是他这个哥哥带大的,兄妹感情极好。
季含冰刚好也长得俊美,完全符合鱼初笙对凶手的猜测。
鱼初笙沉默了一会儿,道:“看来,一年前凌辱那个少女的,不仅仅李成材一个人,还有赵如风,也许,还有其他人。”
钱远墨还是有些不解:“那为什么赵如月会被杀?”毕竟她是个少女,不可能凌虐过季含雪。
鱼初笙无奈的笑了笑,道:“先去抓人吧,顺便把李家老爷夫人和赵家老爷夫人也扣下。”
钱远墨毕竟没有研究过犯罪心理,也不能懂那些心理扭曲的罪犯怎么想。
钱远墨派人把李家老爷夫人和赵家老爷夫人先押到了衙门,而他和鱼初笙则一起去南市抓捕季含冰。
刚走到赵府门口,就见一行人急急地往这里赶,鱼初笙抬眼,看到是一对中年夫妻,后边跟了一个垂着头的青年。
她不动声色地勾了勾唇,就见那中年夫妻已经走到钱远墨跟前,拉着那青年“扑通”一声就跪了下来。
钱远墨有些摸不着头脑,就要伸手扶三个人,道:“你们是?”
那青年率先抬起头,鱼初笙便看到他的容貌,相貌平平,却带着痞气,如果此刻不是自己的爹娘让他跪下,他肯定不会跪下。
那青年的眼神越过钱远墨,直接停留到了鱼初笙的身上,看到她脖子上的淡淡吻痕,好似还笑了一下。
鱼初笙冷笑,果然是个纨绔,一过来就先看女人。
中年女人率先开了口,哭哭啼啼的:“官爷,您一定要抓住凶手,不然,小儿的命……”
青年听到此话倒是皱了皱眉头,脸上闪出一抹怖色。
鱼初笙轻轻点了点头,看着这一家三口,忽的目光变得严厉起来,道:“这位夫人的儿子,一年前和李家少爷,赵家少爷,一起参与了那件事,所以此刻怕着仇家来寻仇了,我说的是也不是?”
张夫人忽然顿住了身子,看了自家儿子一眼,回答:“是。”
张老爷也赶快附和:“希望你们赶快抓到凶手。”
其实他们也不想把这件事捅出来,强、奸罪总不至于死,但是若不捅出来,凶手却会要了自家儿子的命。
鱼初笙在心底冷笑,她甚至觉得,像他们这样的人,死一万次也不足惜,儿子为非作歹,他们非但不教育,还帮忙遮掩。
钱远墨也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冷声道:“还有没有共犯?”这话是问那青年的。
张谦脸上的表情很复杂,说不清是害怕,愤恨还是什么,反正没有一丝后悔,道:“就我们三个人,他们两个已经死了。”
昔日同伴的死,从他嘴里说出来,却一点感情也不带,就像是无关紧要的事情一样。
原来这世间,最可怕的真的是人心。
钱远墨看了一眼鱼初笙,又吩咐两个衙役:“你们把他们押回公堂。”
然后又扭头对鱼初笙道:“鱼神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