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寻找到一条潜入路线,几天的时间里,艾瑞克都让帕皮特带着他在地下城市的外围乱窜。
只要不进入内区的市场和奴隶角斗场,他们都是安全的。
可是,并没有任何一条路足以隐人耳目。
艾瑞克大概第一次如此急躁。
帕皮特也不好过,他的侍女毕竟还在大教堂的暗室里昏迷着。
可其他的麻烦事接踵而至。
王家舞会的请帖到达了伯爵府邸。
今晚,派洛斯的少爷和大小姐都将在舞会上露面。
这可忙坏了玛瑞拉。因为她要负责给两人梳妆打扮。幸好他们要穿的正装是由派洛斯带来的,不用再找专门的制衣店定制,这倒省下了不少工夫。
“你的头发真软。”
玛瑞拉手里捧着蒽蒂的长发,低声说道。
“你都摸了多少年了,还说这话。”
蒽蒂的声音听上去终于带上了几分温度。
......
天色渐暗。
圣都的夜,开始迷离了。
王宫敞开大门,将一辆辆样式别致的马车迎入其中。
数盏不同颜色的魔晶灯亮起,在宫墙上分别照射着不同方向,令整个王宫看起来笼罩上了一股梦幻气息。
走下马车,进入王宫。人们三三两两的走入正殿前的花园,交互攀谈着。话题不外乎是他们的生意、抑或是今夜的月光有多美。
距离舞会的正式开始还有些时间。
凯恩伯爵家不太起眼的马车停在了宫墙外。派洛斯一行人到了。
“今天,小姐就交给少爷来保护。”
玛瑞拉嘱咐道。
贵族家的仆人是不被允许进入王宫的,他们只能待在马车上等候他们的主人归来。
不过料想欧德的家伙们也不会丧心病狂到在王宫里对派洛斯的继承人下毒手。贵族院的人可不是瞎子。
“我可用不着他来保护!”蒽蒂说道。
帕皮特听了,脸上只有苦笑。
不过在今晚,帕皮特确实要和蒽蒂一起行动。
两人一同走下了马车。
意外的,蒽蒂没有像平时那样与帕皮特保持一个不小的距离。
因为她知道在圣都,在这座偌大的王宫里,仅有的两位派洛斯人如果再不团结在一起,他们俩只会被这里的漩涡吞噬掉。
“哟。”
上前打招呼的是艾瑞克,他一直在马车的停靠区等待。
他是以埃迪特助手的身份来到这的。可老上司只顾着与其他富贵者谈笑风生,早就忘了身边还有艾瑞克这么一个人。
与其陪在上司阵阵泛冷,不如离开。但艾瑞克一个人看着会场中的酒杯交错、人来人往,不由得不知所措。于是他决定来到这里等待他的新上司一同行动。
帕皮特好像一早就知道他要来似的,上前亲密地拍拍他的肩膀。
蒽蒂则是把头转向一边,采取完全无视的姿态。
艾瑞克望着蒽蒂,眼睛发直。不是因为她穿的太美,而是因为她身上的穿着完全是一副男性的打扮。
和她平时的打扮一样。
而这绝对会让她在舞会上变得很显眼。相信没有任何一位女士会在王家舞会上做此打扮。
帕皮特察觉到艾瑞克的眼神,也无奈地摊开双手。
蒽蒂的固执根深蒂固。
果然,三人走了一会儿,便吸引了大量目光。
这两位派洛斯人身上的服装款式本就与圣都迥异,大都风格简约。更何况还有位身着男装的小姐。
蒽蒂毫不在意,迈上了正殿大厅的台阶。
不得不说她太过扎眼,一时间,厅内攀谈的人们停止谈话,统一朝门口处望来。
就像一棵树上的麻雀突然全部停止了鸣叫。
但沉默并没有持续太久,在场的众人再次谈笑风生起来。
只是,其中多了不少闲碎的声音。
“瞧!那些派洛斯人!”
派洛斯作为距离圣都最遥远的家族,反而是欧德贵族们认知度最高、同时也最好奇的对象。
帕皮特和蒽蒂的衣服上都缝有派洛斯的家徽,被大家认出也是当然。
“男人?女人?!”
说实话,凭借那张容貌不俗的脸和脑后束起的长发,众人还是很容易就辨认出了蒽蒂的性别。
“她真没个女人样儿。”
“我就说那里的家伙都是怪胎。”
“脑子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议论声不绝于耳。
不过蒽蒂既然能穿男装来到这里,相必已经有了遭受冷眼的准备。
可她不在意,不表示帕皮特不在意。
面对这些投递来的鄙夷目光,帕皮特用十分凶恶的眼神扫了回去。
众人这才有所收敛,他们微笑着捧着酒杯,仿佛刚才的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麻雀们再次叽叽喳喳起来。
这时,从旁走来一位体格健硕的金发男子,来势汹汹。
“你们谁是派洛斯家的继承人?”
他问道。
一把宝剑嵌在盾牌中央。这是对方身上的家徽图案。
兰顿家族。
艾瑞克曾经涉猎过纹章学,所以也认出了那图案。
他想起了列车谋杀案里的小贵族贾斯廷,那件案子的真凶。他就是兰顿一系的远亲。
也不知道他现在何处。有机会一定要将他绳之以法。
“你想干什么?”
还没等帕皮特说话,蒽蒂却率先开口了。艾瑞克看得出,这是蒽蒂对帕皮特的一种“报恩”行为。
毕竟刚才为她驱逐全场目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