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无亏仿若背后长了眼睛,旋身躲过毒液,拿起树杈直奔毒蛇头部,将毒蛇的头死死地钉在地上,抽出匕首,剁掉了蛇头,生死一瞬间。
这短短的一瞬间,没有任何的迟疑,也没有拖泥带水,辰凌在心底里暗暗叫好。
然而,危险就喜欢发生在你放松警惕时,就在公子无亏拿着那条剧毒蛇炫耀的时候,脚下差一点点踩在蛇头之上,要知道,毒蛇的蛇头即使被剁下,蛇毒仍在,仍有危险,辰凌吓得脸色苍白,当即喝了一声,“别动!”
公子无亏停住了即将落下的脚,只差一点点,便踩在毒牙之上。
辰凌小心翼翼地用棍子将蛇头移开,埋在坑里,才对他碎碎念。
公子无亏也是非常后怕,惊出一身冷汗,心中更加暗自佩服她。
经过这两天的教导,公子无亏在野外生活的能力直线上升,会摩擦生火,也知道在烤蛇前手放在火上数五个数,如果手能挺住,就不至于把肉烤焦。他也不知道她那些奇怪的知识是哪里来的,但是他没有问,怕一旦问了,两个人之间再没有这种和谐,她又离开了。
傍晚时她说不要睡在下坡,每年荒野里淹死的人比渴死的人都多,若下起大雨山洪爆发,他们将死无葬生之地。她说的所有话他都默默地听了,也记在了心里。
然而,这就像暴风雨前的宁静,随着他们方向的改变,他们已经开始往荒野深处走去,而荒野的深处,只有一次又一次的危机等待着他们,一次次生死危机将他们的心连在了一起。
很久以后,公子无亏想起这段往事,当真觉得庆幸,若是其中一人流落荒野,那么必死无疑,正是因为两个人的齐心合力,取长补短,虽然经历重重磨难,才最终离开了荒野。
第三日下午,这是三天来最热的一天,他们的水剩得很少,在极度缺水和炙热的阳光下,两个人的步伐也越来越慢。
公子无亏的伤势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所以体力也充沛了起来。
下午,辰凌竟觉得腹中疼痛,她也没有多想,只以为是有些不舒服,过一会儿就好了,仍坚持地走着,又过了一会儿,只觉得头晕恶心想吐,还阵阵发冷,慢慢靠在他的身上便滑落坐在地上。
公子无亏吓了一跳,连忙搂住她,此刻见她面色异常潮红,身上大汗淋漓,皮肤湿冷,再一探她的脉搏,细弱而快,这是中暍了。
他连忙抱着她到阴凉处,水袋里的水一点点都让她喝个精光。
辰凌觉得很冷,“冷。”说出的声音极弱。
公子无亏急忙脱下外衣盖在她的身上,“怎么样,好些了吗?”
辰凌摇摇头,“好……冷。”身体止不住地打颤,他心疼至极,坐在她的旁边一把抱住了她,她把头埋在他的胸前,真的太难受了,难道中暑是这样的感觉吗?
又过了一会儿,她的脸色开始变得惨白,公子无亏心里焦急,但是此刻没有水,要如何是好?
“凌儿,等等,我这就回来。”说完公子无亏便离开了,看到附近一棵大的仙人球,用匕首切成小块,因为心急手甚至被刺扎了几次,虽然钻心地疼,但他甚至都没有停下,因为他恰巧知道,中暍之症可大可小,若稍有不慎,有丧命危险,这里没有大夫,没有药,水又匮乏,他不敢想下去,他甚至都无法想象如果她死了,自己是否有勇气活下去?
他端着切好的仙人球拿给她吃,想让她嚼着汁,然而,事情比想象的更糟糕,只要一嚼她便想呕吐,竟一点也吃不了。
他一筹莫展地站在那里,然后突然说道,“凌儿,冒犯了。”
辰凌闭着眼睛不知道他想做什么,只觉得浑身难受得要死,她心里想着,自己是快死了吗?死了又会去哪里呢?
公子无亏拿起一块仙人球放入口中咀嚼起来,汁并没有咽下去,而是环住了她的腰身,捧着她的后脑,以嘴渡进她的嘴里,见她没有呕吐的感觉,便一次次如此做。
可是即使这样,她的温度仍然没有下来,她的脸色仍然苍白,浑身颤栗,已经开始浑浑噩噩的昏睡了,瞧她的样子,公子无亏是真的焦急了,要如何才能救?不救她,她必死。
他嘴角微翘,笑了起来,“凌儿,是我欠你的,你好好活下去。”说完,拿起匕首在自己的手腕处划了一处小口,有血浅浅流出,公子无亏把手腕放在了她的嘴边,见她终于喝下他的血,想必能活下去了,也放下心来,后觉得有些头晕,便倒在了地上,手腕的血仍在流,流进她的嘴里。
是梦吗?
暮色四合。
小小的宫廷偏院,一个异色双眸的小小的少年撅着小嘴来到一位女子的面前,女子面容清秀,化着精致的妆容,虽然齐王已经很久都没有来了。
华丽的服饰下看得出肚子很大,看起来快要生了,齐王一次偶遇她便临幸了她,之后也没有再出现,可是偏偏那次她就怀孕了。
“母妃,为什么大家都不跟我玩?”那孩子用稚嫩的声音问道。
那女子的眼睛微微泛起了水光,这孩子不是她的亲生孩子,却是她最好的朋友的孩子,那个才华横溢的女人就那么离开了,留下一个孤苦伶仃的孩子,他还这么小,就开始承受着一些他不该承受的鄙夷,以后长大了如何在这个杀人不见血的皇宫里生存?
“琪霖。”她摸了摸他粉嫩的脸颊,又洗了一条小毛巾擦了擦他脏脏的小手、小脸,“琪霖,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