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损失惨重,回到邺城又要被参奏本了。”公子铮忧心道。
公子无亏笑道,话不用多,只要这一句担忧,就够暖他的心了,“你知道的,我不在意这些。”
公子铮摇摇头,“不在意可不行,有人会趁机迫害你。”
公子无亏微微点头,“嗯。”
公子铮又说道,“再告诉你一个消息,近期你就该撤兵回防了?”
“回防?”
“本不想告诉你,告诉你你便擅自撤兵,擅自撤兵又会有群臣参你错处。楚国通过我们的嘉关,绕路攻齐去了。”公子铮缓缓说道。
公子无亏闻言皱眉思量,楚吴联合,使吴不费兵卒便可使齐退兵回防支援,可是,他什么时候去联合的楚?他这阵子不是一直在吴吗?
他疑惑的眼神看着公子铮,公子铮说道,“是凌儿去的。”
凌儿,他已经可以唤她凌儿了吗?
大风呼啸而过,雨越下越大,打在脸上,冰凉刺骨。
“今日停战吧?”公子铮问道。
公子无亏淡淡笑了,“好。”一个宛州城久攻不下,不能恋战,而且他要知道楚国现在攻打到哪里了,又如何派兵回援。
回到营地的公子无亏收了心神,拿起地图,公子铮不会欺骗他的,若是楚军通过嘉关绕路攻齐,那么首先攻打的城池便是,他的手在地图上指着,顿时面色凝重,如果是他,过嘉关绕路后攻打台州城,前后夹击,台州守备薄弱,不出几日便能拿下,再接下来攻打泸州城,那么离邺城也就不远了,也就不远了,动作快些可直奔邺城围困。
想到这里吓出一身冷汗。若是撤军回防,尚有余地。可是就像鸿雁说的,随意撤军,那可是掉脑袋的事情。
他只是想了一下,便下定决心,全部撤军回援。
营帐内,公子无亏下着命令。众人愕然。
因为开始主要的目的也不是凰山,全部撤军汇聚一处,本待重新整装待发发兵攻打宛州城,却听到撤军的命令。
在下面的钟怀蹭就站起身,“殿下,没有命令随意撤军,那是杀头的重罪。”
公子无亏看了他一眼,“可是,如果不回去,邺城被围呢?”
“可是……”钟怀的话在殿下的手势下生生咽了回去。颓废地坐在椅子上,他倔强地高高抬起头,眼里竟然有泪在打转,是的,殿下就是这样的人,他可以不顾性命去做任何事,这天下有谁能做到?那邺城里的人,有哪个对殿下好?我们手握重兵,何必回防?就算殿下回去了,救了邺城,那么谁又会贪念殿下的好?到时又是一本本参殿下的奏本,一道道索命的符,殿下又是何苦呢?
坐在那里的每一个将领谁又何尝不知,内心只有对殿下的倾佩和誓死追求的决心。
正在此时,接到齐王连续三道旨意,下令不惜一切力量攻齐,若是不攻,公子无亏提头来见。显然齐王知道他与公子铮之间的情谊,才下了旨意。
看到旨意,营帐里除了公子无亏的每个人都松了一口气,这下不能回援了。殿下不用处在两难的境地了。
公子玩着,里面有球滚动的声音,若你细听,还能听到小球与纸摩擦的声音。这里面有这世上对他最重要的两个人的东西,如今这两个人却都是他的敌人,可是他却仍然宝贝着这两个东西。
想了又想,他终于拿起笔写着什么,营帐内鸦雀无声,他写好以后,把帛卷好,放在了长竹筒里。
他抬头扫视了一圈,说道,“我留下两千兵马攻城,田不易,你带着剩下的人马回援,直奔邺城,阻止楚军在邺城五里外。这是我下的军令,若我不幸,这是你保命的护身符。”
众人闻言,瞠目结舌,短暂的沉默。
“殿下……”
“殿下万万不可……”
“殿下使不得……”
田不易疾声道,“殿下,要走我们一起走,要留我们一起留,殿下留下两千兵马,对付宛州五万大军,以卵击石一般。”
“我心意已决,你们都出去吧。勿再言语,收拾一番准备行军。”
众人闻言,慢吞吞地退出了营帐。
清晨,太阳刚刚升起,这雨下了一夜,空气清新,微凉。
公子铮站在城门前,昨日晚上他与凌儿说起公子无亏是否会回援,两个人甚至打了赌,他赌琪霖冒死也一定回援,辰凌赌公子无亏会继续攻城。
辰凌这时也来到他的身边,两个人并肩而战。
看着远方,两个人都愕然了。
打马于前的,虽然还看不清楚脸,但看身姿看得出来是公子无亏,可是,他的后面怎么只有大概两千人的队伍?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这时有士兵来报,“报——,殿下,田不易拔营撤军,只留下公子无亏率领的两千人。”
公子铮一瞪眼,这个疯子!
公子无亏到了城下,下了命令,旗官挥动着旗子,鼓声变换着节奏,就看两千人的队伍突然出现了变化,两千人不多,可是随着队伍的变换,竟有一种压迫感传来,外圆,内方,中间成八卦状。
辰凌在上面皱着眉,难道,这就是古人的阵法?向公子铮看过去,就见公子铮淡淡笑了,“这个疯子,这个疯子!”瞧她看着自己,便说道,“琪霖这个人,擅长奇门遁甲排兵布阵,这个阵,叫八门连环阵,这个阵重在变化,破阵极难。”
他走下城门,骑上战马,打马上前。
公子无亏见状,也打马上前,两个人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