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满楼的一楼大堂中间是丈高的舞台,台上穿着艳丽的姑娘随着动听的小曲舞动着,他们婀娜多姿的身体就透着诱惑,暖如四月天。
围着舞台的周围扇形地摆着二十来小桌供客人小酌也好品茶也罢,时不时的鼓鼓掌捧捧场。
在台下靠右后的一张小桌上坐着一个人,这人坐的地方靠着门,很冷,可他却没有丝毫觉得冷的样子,拿着小小的酒杯小酌,似乎在想着心事,眼睛里有些愁色,眉头有一些微皱。
可是若你看得仔细你便会发现,从他的角度看过去,他是在看着舞台,可是顺着他的目光,似乎能看出他在看楼上的房间。
这个人,便是跟踪辰凌的人。
他突然紧握酒杯,若不是强大的自制力,恐怕他早已站起来了,因为他看到有两个人正敲着其中一间的房门,其中一个人他见过一次,就再没忘过,因为那一次,差点丢了命。
下一刻,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看到墨启身边的人有明显的杀意,门一开那人提着剑就冲了进去,他脑子里转瞬间转了千百个念头。
她知道这是个死局吗?如果已经知道为什么还要来赴约?如果一会儿发生意外,他冲进去的胜算有多少?事到如今他能治得住墨启吗?如果他冲进去,会给颜家带来什么麻烦?又会给自己的父亲带来什么麻烦?……他强迫自己镇定,首先告诉自己,这里不是杀人的地方,她性命无忧,那么一会儿见机行事。
屋内。
其实她能躲开,但却没有躲,她能躲开墨非,却躲不开墨启。
颈间的凉意丝毫没有吓到辰凌,她嘴角上挑,一丝冷笑漾了出来,“你这么冲动,就不怕暴露我们的身份吗?”这句话表面上是说给墨非听的,实际上是说给堂主听的。
墨启皱皱眉,虽然没说什么,但怒意已经写在脸上了,墨非见此情景更加恼怒,剑刃靠近了她纤细的脖子,甚至已经有一道淡淡的血印。辰凌又笑了,不再说话。墨启诡异的眼神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凌儿,东西呢?”
“在这里。”她从里怀掏出一个布包,扔给墨启。
墨启接过,打开看了一眼,说道,“我怎么确定你没有调包,或者拿了一份赝品,或者做了什么手脚?”
辰凌哈哈大笑,笑得十分爽朗,“堂主,难道您不知道我识字不多吗?就算我想抄一份,我描的字也能看?您真高看我!”
墨启一想也是,惋惜道,“可惜你师父满腹经纶学富五车,竟教出你这么个徒弟。”
辰凌内心是暴怒的,却不能说出实情,实际上,她5岁那一年被师父捡到,后来凭着自己的天赋进入墨家,而这个天赋只有墨家家主和师父知道,后来师父教她写字,她写得极好,只不过是无人的时候左手写字,如果有人在,那么她就用右手,并且常常是因为写不好而受罚的样子。
这是秘密,她不能说,旁人怎么说她她无所谓,可是若是连带着师父,那她真的每次都气到内伤。
她皱眉,“师父是师父,我是我,师父教的是武功,我学的也是武功。我一个人独来独往惯了,从不与人合作,胜败皆为我所故,若下次再在我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安排一个人过来捡现成的,那就不是丢东西这么简单了。”
墨启冷笑,刀架她脖子上她还这么嚣张,“你觉得你有资格跟我说这些吗?连你师父都没那个资格。”
辰凌毫不示弱,“堂主如此厚此薄彼,就不怕我们心生恨意从而做出出格的事吗?”
堂主呵呵冷笑一声,左手抚摸着右手的小指,那根小指是断指,据说这是堂主人生中唯一的污点,当时两人交战,对方还是个天赋异禀的孩子,据说那个孩子已经没命了,而堂主的右手小指亦被那孩子削掉,这些年每每堂主抚摸着这根断指,大家都是大气都不敢出的。
这一刻他的眼神尤其诡异阴冷,是她最不想见到的人。
墨启说道,“墨非,退下。”
墨非退了一步,剑远了一点。
“你师父年纪大了,不宜外出,如今给你师父安排在一处很安静的地方安享晚年。”
她师父年纪大?她师父才32岁,怎么就年纪大了。师父本事那么大,怎么会乖乖听话。师父一定是为了她才听堂主的话。辰凌扑通一声跪下,“凌儿知错了。”
墨非吃惊的瞬间,辰凌已经跪下,雪白的脖子上出现了一道血痕,有一滴血流下。
墨启哈哈大笑,“你只需要明白一件事,你所做的就是听命行事。下次再犯,就不是刀架脖子上了,回去吧!”
墨启下了逐客令,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
辰凌瞪着眼睛看着他,剑仍在。
墨启淡淡地看了墨非一眼,眼睛里已经出现了怒意,“放她走。”
辰凌冷笑着看了墨非一眼,离开了。墨非狠狠地拿着剑,“堂主,为什么饶了她?!”
“她,还有用处,你也出去吧!”墨非行礼离开。
蓝月姑娘巧笑倩兮,缓慢地走了过来,墨启的脸上露出了邪魅的笑容,眼里有淡淡温柔,丫鬟见怪不怪,姑娘只有在墨启来的时候才这个样子,平时都高冷的不见笑容。悄无声息地关上房门。
辰凌走出花满楼,只要是师父想要的,她就算拼了性命也会拿回来。可是,如今她的师父竟被软禁起来,可有吃好?可有穿暖?可有丫鬟服侍在旁?可有暖炉暖手?若是病了可有人照顾?若是腿疼了可有人推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