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倾城一手执白,一手执黑,桃花花瓣随风落下,落了他一肩,淡淡的清香。
一个声音在旁边响起,“自己与自己下棋,真的有趣吗?”
墨倾城闻言放下棋子,站起身行礼,“见过殿下。”
“倾城不必客气,坐。”
墨倾城略带忧伤的脸庞有一抹笑意,“自己与自己对弈,既要想左手,又要想右手,站这一面看对方,站在对面看自己,可以纵观棋局。”
公子无悔不太懂他说的,不过他也不需要懂,“那朝堂的棋局布置好了吗?如今已经到了决胜负的阶段。”
“已经布置好了。”他露出一抹笑,眼神明亮,“我听到一个有趣的消息,这个消息保证是打败三殿下的绝招,他必败无疑。”
公子无悔闻言眉毛一挑,他认识墨倾城很多年了,他有把握的事情从未错过,当真好奇,什么绝招会让那个阴狠毒辣的三弟必败?“倾城有什么妙计?”
墨倾城淡淡笑着,人虽然已经年过三十,鬓角的头发雪白,面容却极其年轻,倾国倾城,“我听说——”他压低了声音,用只有公子无悔能听到的声音说着,公子无悔眼神骤亮,哈哈大笑起来,“真是天助我也,三弟啊三弟,看你还能嚣张到几时!”
两个人在亭中笑着,远远地,辰平一身粗布衣衫,眼睛一眨不眨地看向这两个人,恨意在她的眼睛里无限蔓延,你们斗吧,等你们两败俱伤之时,她在心底默默冷哼,早晚有一天,我承受的,会加倍奉还!
春雷乍响。
一袭黑衣的公子面容俊朗,异色双眸如星光一般璀璨,他抬头看看天。乌云压低,要下雨了。
还记得在那片荒野里,在崖壁的山洞里,天上是压低的乌云,身旁是靠着石壁休息的凌儿,后面站着十几只红屁股猴子,大雨倾泻,衣袍浸湿,山洪暴发,心情却是异常平静。
如今,在邺城这个看似平静却暗流汹涌的都城,处处暗藏杀机,亲兄弟反目,下手毫不留情,他长叹,毕竟,王只能有一个。
平安一路小跑慌慌张张地来到公子无亏的身旁,“殿下,出事了。”
“出什么事了如此慌张?性子稳妥点。”公子无亏训斥道。
平安连连点头,“是是,回禀殿下,驻守将军王之初被调走了,新上任的将军是赵五德,我们掌管的军权已经全部都移交给了二殿下。”
公子无亏听后却没有恼,他嘴角翘起,“原来是这般小事。”
“小……小事?”平安突然不明白殿下的意图,若把此时的政局比喻成一盘棋,那么墨倾城的大范围进攻已经令他们连连落败,唯一的兵权也没了踪影,如此下去,那还得了?
“不如此,如何引他下套?他哪里又肯放松心神?不放松心神,我又怎么出招?如今,只不过是到了关键时刻罢了!”
是这样吗?可是,如果稍有不慎,不就会全盘皆输吗?刘平安这样想着,却不敢问。
公子无亏仿若会读心术一般,“太冒险了是吗?”公子无亏微微笑了,“不出险招,如何奇胜?”
平安闻言暗自咂舌,难道殿下不怕输吗?“殿下,现在准备去哪里?属下这就准备。”
公子无亏瞟了他一眼,“你是想问我,几日没去姑娘的院子了,今天去吗?是这个意思吗?”
刘平安腰弯得更低了,殿下会读心术吗?
公子无亏哈哈大笑,一甩袍袖,“书房。”
小雨渐渐下了,公子无亏步伐很快,到了书房坐在椅子上,却一动未动。
静思片刻,又习惯地拿出腰上的荷包,这个荷包是辰凌的娘为他做的,用的是为凌儿做的成衣剩下的布料,布料不是最贵的,手工不是最好的,但他却倍加珍惜。
不光是因为是她的母亲为自己做的原因,而是,这是他这一生收到的唯一一个亲手缝制的礼物,儿时母妃去世的早,对于母妃的记忆只剩下了一张模糊的脸,后来领养他的母妃待他虽然好,也没有亲手缝制过东西给他,他倒是看过母妃为未出世的孩子缝的衣服和布偶,他羡慕,却也只是羡慕从不奢望。
后来自己的夫人也送过自己东西,不过都是旁人代劳罢了。
他在想,如果自己的母妃在,大概也会为他缝制各种衣服,各种荷包香包贴身物件吧!
很多时候,他也只是想想罢了。
打开荷包,从里面拿出了一件已经摸得发亮的竹筒,晃动竹筒,里面有球滚动的声音,细听,会有球摩擦纸的声音。
他打开竹筒,一枚黑色麒麟木珠子掉在他的手中,长期的抚摸使小球发亮,像一颗明亮的眼眸,可惜,这样的颜色不属于他,若他的眼睛颜色正常,那么他还会是这样的命运吗?
这个荷包里装着两个重要的东西,两个他生命里最重要的人,一个如今回了吴国,一路攀爬终于做了帝王,他很为他开心,终于达成所愿。
而公子铮也不需要为了权势而必须娶东方柔,或者就算娶也可以作为万千后宫中的一位,那么凌儿,你会选择成为他后宫中的一位吗?
纸上的字已经模糊不清,不过却都记在了他的心里,他把纸卷一卷又放回竹筒里,小球在手里握了握,也放回竹筒里,小竹筒拿在手心里微微晃了晃,终于放进荷包里,小心翼翼放进腰间。
容他失神的时候不多,放下杂念专心对待此时政局吧!
正在此时,突然白羽在门外敲门道,“殿下,墨倾城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