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翼闻言苦笑。
慕容殷刚应付完一场大事件,明天早上,又要面对另一场大事件了。
明明是皇室子孙,明明有继承权,明明能力出众,为什么就这么难呢?
他看向林耶,低声说道:“你再等一天,等事情结束,我会派人送你回你的老家。”
“白将军不要指望我说谢谢。”林耶嘲讽道,“帮瑞昌公主恢复记忆是我当初答应过她的,而送我回老家,也是你们的殷殿下答应过我的。”
他说完这话抬脚就走。
白翼闻言,倒也没说什么,看着他离开了。
倒是季冉氏走上前来,问道:“宫中大局已定,我家老爷是不是今夜就可以回来了?”
“季夫人,我得到的消息,并不比你多多少。”白翼摊了摊手,“这几日,我一直在季府。”
季冉氏叹了口气,不再说什么,抬脚就走。
等回了浣春院,她立马吩咐了临春和临夏给季陵准备换洗的衣物、沐浴的热汤以及可口的吃食。
除了这些,她不知道自己此刻还能做什么了。
吩咐完这一切之后,季冉氏瘫坐在太师椅上,觉得有些无所适从。
慕容殷,那个孩子,真的成了大安朝的君王了?他之前那么记恨季家,再加上季执参与造反,他做了皇帝之后,真的能按照先前的约定,放过季家吗?
季陵是文官之,朝中泰半的文官都是季陵的学生,慕容殷不是什么都不懂的莽夫,他要想做个明君,定然会拿朝中的权臣下手。
到时候季家怎么办?冉家怎么办?
季冉氏知道自己这个时候再想这些已经晚了,可她控制不住要想这些。
“夫人,喝一碗杏仁奶吧!”锦杏端着托盘走上前来,半蹲着供季冉氏取用。
季冉氏端过杏仁奶,有些意外:“锦杏,怎么是你?”
她身边服侍的,惯常是临春和临夏,锦杏是之前服侍季箬的人。
锦杏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问道:“夫人,锦杏想知道,小姐以后还会留在季府吗?”
“你这是什么意思?”季冉氏皱眉。
锦杏说道:“既然瑞昌公主死了,那躺在锦桐院的便是咱们家的五小姐。她以后不留在季家,还要去哪儿呢?”
季冉氏这才想起季箬来。
慕容殷保留了季箬季氏女的身份,又拿季家和冉家两个家族的性命威胁她好好照顾季箬。
所以他是就算知道了季箬的真实身份,依然要护着她吗?
没有哪个明君会护庇一个反贼公主。
季冉氏头疼起来。
这太乱了。
“夫人。”锦杏下定决心,说道,“若是要留下来,还是让锦杏去锦桐院做事吧!”
季府接二连三的出事,季箬离开之后,除了锦桃被季冉氏留在了身边,别的丫鬟都派去了别的地方干活。
而锦杏,被派去伺候那见不得人的二老爷季执了。
季执心理已经扭曲了,时常有变态的举动,锦杏虽然功夫好,却又不敢对主子出手,因此日子过得很是艰难。
她时时刻刻想念那个冒牌五小姐的好,现在,那个冒牌五小姐回来了。
“你找临夏安排。”季冉氏头疼得放下了那杯杏仁奶,忽然有了一种不管不顾,说服季陵跟自己举家离开京城的念头。
这一夜,她等到了深夜,季陵没有回来,这让她心里更加焦虑起来。
一整晚都不敢睡去,生怕宫里传来什么不好的消息。
白翼也一整晚都不敢睡。
他每隔半柱香就会让丫鬟去一趟锦桐院,问季箬醒来没有。
可直到天快亮了,季箬还没有醒来。
白翼气得想去打林耶一顿,他不是说施术很成功么,他不是说最多第二天早上人就会醒来么?
若是人真的醒不来了,他要如何向慕容殷交代!
正愤怒着,房间门被轻轻叩响。
“醒了?”不等丫鬟有所动作,白翼飞快的打开了门。
然而,门打开之后,看到的却是一个浑身浴血的身影。
“白将军,筇都遗客,在两个时辰之前起了攻城。”来人喘着粗气,说道,“我等以为只是佯攻,谁知他们竟是起了总攻,本该指挥的路将军不在,城门快守不住了!”
“什么!”白翼脸一黑,然后抓起自己的战甲,拿上配剑,便飞快的朝外跑去。
“你的马给我,你拿着我的令牌,立刻进宫。”
浑身是血的传信兵拼命追了上去:“白将军……令牌……令牌在哪儿啊?”
“床头衣服里,自己翻。”白翼说完,就不见了踪影,传信兵追到门口,听到了马蹄远去的声音。
他不敢耽搁,赶紧回去翻找白翼的衣袍。
正手忙脚乱的翻找着,身后门口忽然传来一个深沉威严的声音:“你是谁?在做什么?”
传信兵吓得哆嗦了一下,正要解释,扭头却看到了一个有些熟悉的身影。
“殷殿下……不,陛下!”
之前慕容殷去城楼的时候他见过,所以认得,只是他不明白,为什么本该在皇宫里面的慕容殷此刻会出现在季府中。
“属下是传信兵。”他飞快的解释道,“白将军让属下在他的衣袍里面找他的令牌,然后拿着令牌进宫。”
“出什么事了?”慕容殷目光一沉,落在传信兵身上,“你受伤了,筇都遗客攻城了?”
“这不是属下的血,是属下的弟兄的血。”传信兵急忙说道,“城门快守不住了,白将军已经快马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