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又一下,丹阳的头重重的磕在地上,头磕破了,鲜血顺着额头流淌下来。
“你若活着,我如何进行我接下来的计划,丹阳,姐妹一场,你只有一件事做得最合我的心意,那就是百花宴上的表现。”
上阳抬高下巴,不屑的看着脚下如蝼蚁一样卑微求生的丹阳。
明知会死,何必多此一举,搭上尊严去求她。
丹阳以为上阳有心放过她,忙抬起头,对着上阳傻笑,甜甜的叫了声,
“皇姐。”
“不过,”上阳笑容满面的看着丹阳,轻声道,“你的死,会让我更加满意,并铭记于心。”
丹阳的笑凝固在脸上,恐惧与无助像是密不透风的墙,将她围困在里面,快要窒息。
“我不会亏待你的,”上阳蹲下身子,捏着丹阳的下颚,笑道,“别怕,丹阳,姐姐不会让你嫁去匈奴的,那样荒无人烟的地方怎么配得上你。”
丹阳拼命挣扎,绝望的嘶吼道,“你这个歹毒的女人,你放开我,我要出去,来人啊,救我出去。”
没有比临近死亡还可怕的事情,上阳就是鬼魅,吃人不吐骨头的鬼魅。
上阳松开手,笑看着丹阳冲出房间。
屋外早有人候着,丹阳不过是待宰的猫狗,注定要死的,如何逃得过?
几人不费吹灰之力便将丹阳捉住。
“救命,有没有人救救我,碧儿!”
丹阳嚎啕大哭着,对束缚着她的人又踢又打。
上阳端着烛台出来,照亮丹阳额头上的鲜血,吩咐道,
“我只要她的耳朵能听见就是。”
不过眨眼功夫,丹阳被人捆住手脚,塞住嘴,扔到了槐树下。
树下放着一盆清水,许多薄绢。
几人眨眼没了踪影,鲜血流过眼睛,透过烛光,丹阳看到满身血色的上阳,蜷缩成一团。
“现在好了,又只剩我们姐妹了,你说要出来,我便让你出来了,所以丹阳,你要安静一点。”上阳说话的同时,将烛台放到地上。
丹阳瞪大眼睛,苦苦哀求。
上阳打湿一张薄绢,打开后盖在丹阳脸上。
“你知道父皇为何只宠我,不宠你吗?因为你不曾成为他身下承欢的人。”
丹阳摇头,她不要知道这些,她不想死。
上阳笑着,再盖上第二层绢。
“知道父皇为何不愿给太子实权吗?因为他还在寻找另一个可以继位的人,那个人,才是他最爱的孩子,虽然不知道是男是女,身在何处。”
“丹阳,皇室中最不可信的就是感情,你却总在奢望,一错再错。”
“你若只是丹阳,死了便死了,可你若是乌氏小楼要迎娶的公主,此事便不能善了,栽赃给宁朝来,宁朝来才会下地狱!”
“看皇姐对你多好,知道你恨宁朝来入骨,所以你死以后让她去陪你,你也算死得其所了,丹阳。”
一张又一张打湿的薄绢覆在丹阳脸上,一层又一层。
树下躺着的女子已不再动弹,呼吸,从有到无,再到若有若无。
“大概是此生的最后一句话了,你可想说点什么。”
上阳掀开厚厚湿绢的一角,扯了丹阳嘴里的轻纱,说道。
“我诅咒你今生永远被宁朝来踩在脚下,得不到爱情,得不到亲情,得不到友情,远嫁塞外,永世回不来长安。”
丹阳用尽全力说了一句话,目光焕散,脸色较之前更为死白。
上阳盖上掀开的一角,不停的往上加薄绢,活着时候都奈何不了她,她以为死了以后的诅咒有用吗?
天真得可笑。
待到丹阳没了呼吸,上阳才道,
“你不是皇室的人,就不该生活在宫里,我对你还是好的,至少没有让你活着知道这个事关自己的秘密,让你带着公主的身份,高贵的死去。”
一条人命就此殒没,上阳扯掉所有薄绢,看着丹阳快瞪出眼眶的眼珠,摇摇头,为丹阳阖上眼帘。
好歹叫了她这么多年的皇姐,若丹阳死不瞑目,未免太过凄凉。
把丹阳抬进屋中,为丹阳换上桃色的舞衣。上阳拍拍手,方才的几人进去屋里。
“夜深了,相府的人都该睡熟了,未免夜长梦多,还是趁这个时候将人送过去吧,记着将这里打扫干净。”
“还有。”上阳从香囊里取出一个耳环递过去,道,“忘了自己的脑袋也别忘了塞进这死人手里。”
有了掉在云来殿的耳环,宁朝来百口莫辩,只能越抹越黑。
不是说宁朝来会夺了她所有的东西吗,如果宁朝来消失了,一切的可能就都不可能了。
三人负责将丹阳的尸体搬去丞相府的后院,院子里种了密密麻麻的翠竹,平日少有人来,掩尸几日不会有人察觉,是个好地方。
三人将尸体扔在边上,以最快的速度刨了一个能容下丹阳的坑。
坑挖好后,两人去抬尸体,一人拿出上阳给的耳环,塞进丹阳紧握的手里,一面道,
“公主杀了公主,亲姐妹也能下得去手,这皇宫里面的龌龊事太多,做完这一笔,我们还是金盆洗手吧。”
阴风吹得人毛骨悚然,三人随意将尸体放进坑中,拿土埋上后便匆匆离去。
他们一走,竹林的那头走出两人。
启娘跑到埋尸的地方,伸手去刨土。
玉面问,“你想做什么,这只耳环与宁相生的香囊,不都是你替她偷出去的吗?”
玉面口中的你,是李素舞。
启娘手上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