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嘞······”胡硕没了跃跃欲试的表情,反倒是一副受了惊的模样,不停地道:“俺不能熟,熟了就成了油炸肉了。”
见他的样子,其他人反倒是笑了,不过大家脸色也都不大好看。任谁见了如此惨烈的情形,恐怕一时半会儿也接受不了。在场的除了护军和年纪略大的部曲外,都没有大规模作战的经验,张骏和他幕下三人更是第一次走上战场。要说不害怕,张骏自己都不信,他的心都快跳出来了。
为了避免府军士卒闻风溃逃,张骏不许众人声张,而是把各级将校聚在了一起,开始商量对策。
周同当先发言了:“主公,照此情形,入城是不太可能了,恐怕要另想对策。”他近来一直受到张骏重用,已经渐渐成了府中部曲的头头,汇总了老部曲的意见后,说道:“要么战,要么走,此地距离战场太近,随时都有可能遭遇匈奴斥候,咱们人少,太过危险。”
“此言有理。”索三戒也一本正经道:“主公,非是俺怕死,可死也要死得其所,金城外的情形您也见到了,咱这些人填进去,半点浪花都击不起来。”
这时,江宛比划起来,宋沛道:“汝卿说,即便不战,也不能撤。”
“为何?”胡硕一脸好奇道。
江宛继续比划,宋沛道:“主公任职行军督,本就是要阵斩脱逃之人,要是自己也跑了,岂不成为笑柄。再者,广武郡的豪族还没有彻底清算,一但主公撤退,百姓又不明真相,若是有人暗中煽动,极易引发恐慌。”
宋沛也道:“主公,泽清也同意汝卿的观点,咱们不能退。”
张骏点了点头,道:“大家说的都有道理。”
“战又战不得,走也走不得,难道在此看戏不成?”索三戒懊恼道。
“全斌,休要聒噪,且听主公安排!”宋沛道。
索三戒闻言不再作声,大家将目光都集中在了张骏身上。
张骏心里倒是有了一个办法,但是也不知是否得当,便对一直一言不发的韩虎道:“承赞,吾有一策,不知是否可行,还需你来参详一二。”
韩虎投效较晚,所以很少主动发言,可上司既然发话了,当下也不必推脱,道:“幢主请讲。”
张骏清了清嗓子,环视众人道:“支援金城未必要入城,匈奴三万大军来攻,所需粮草甚众,吾等可绕到背后,偷袭其粮道。匈奴人缺粮,自然军心动摇。待到大雪封路,便会退兵,到时候金城之围自然解除。”
“幢主所言有理。”韩虎赞同道:“匈奴人本就不擅攻城,如今它们没有攻城器械,难度就更大了。依卑职看,金城有韩护军和中军将士守护,人马不少,一时半刻没有危险。咱们可以断其粮道,逼迫他们退军。”
“匈奴人不傻,若是他们围剿咱们,该如何是好?”索三戒担心道。
“吾等可以昼伏夜出,只捡小股队伍偷袭。”宋沛道。
这时,张骏伸手止住讨论道:“吾有十六字诀,可以作为今后作战的策略。”
“哦?”众人眼睛一亮,问道:“主公有何良策?”
张骏道:“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
“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所有人都在口中默念了一遍,韩虎率先道:“幢主真乃奇才,如此军略,比之孙膑兵法也不遑多让。”
宋沛也道:“有了主公这十六个字,以后天下将帅,恐怕都要以主公为一计之师!”
“不知主公这十六字诀可有名目?”索三戒也兴奋道。
江宛则露出了极好奇的表情。
张骏脸色微红,道:“敌后游击战法!”
“妙哉!”一旁的胡硕突然跳起,把众人吓了一跳,只见他兴奋道:“俺总算可以拍人嘞!”
“哈哈哈哈!”众人见状,皆大笑起来。
张骏道:“既然如此,再休息半个时辰,等天色暗下来,咱们便启程。”
“诺!”众人领命。
日落月升,静夜。
大凉的都城姑臧还在一片祥和的气氛中,丝毫没有受到东方大河前线的干扰。
城里的百姓们也都过着自己的小日子,虽然有传闻说凉州和匈奴人又见仗了,但是只要敌人没到家门口,就没啥好担惊受怕的。这年月,见仗才正常,若是大家都相安无事,那才叫咄咄怪事。
宫殿内外的灯笼和烛火都被点亮了,念奴如同往常一样先是惬意地泡在大大的池子里,闻着在水面打转儿的红花瓣的清香,喝着甜甜的葡萄美酒。偶尔,还哼唱起不知名的歌谣,仿佛仙女临凡。
她是个爱花的女孩,即便是在这寒冷的冬季,暖房中依然有花朵盛开。专门有两个年纪不大的小宫女,给念奴收集花瓣,风干后再用来沐浴。
自从张骏随军出征,她的心里总是七上八下儿永远是个长不大的弟弟,若是在外受了伤,该如何是好!
”哎······“她叹了口气,嘴里念叨着:“千万别出什么岔子。”
“阿嚏······”张骏在马背上打了一个喷嚏,让随行在身侧的宋沛担心道:“主公,可是受了风寒?”
“无事!”张骏摆了摆手,自己连鼻涕都没有,只是莫名其妙地痒了一下。大军在外,又是要去执行风险极大的偷袭任务,若是在这个时候染病,那可真是要坏大事的。
经过商议,张骏命令部队不过大河,而是沿着河堤,向南行进,争取绕过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