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西沮丧至极,为什么自己会在这里?为什么他们要抓了她?她一无所知。

杜羽应该在到处找她了吧,但是她现在是在哪里啊,难道是牢里?那牢头呢?犯人也能吃上馊饭啊,她有些后悔之前同霖雨说要当着杜羽的面吃掉那些咸鲜卤肉的话了,也许人就是不能起坏心眼,报应马上就会来的,那陈王整天算计别人,为什么就没有报应呢?

温西已经开始各种胡思乱想,她需要神游天外,免得心神被这黑暗给吞没,她心口突突地乱跳,手脚还冻着几乎僵硬,又想到冷疏竹也知道她不见了吧,那会不会很着急啊,他肯定会着急的,唉……

黑暗之中,时光总是十分的漫长的,她不知道已经过了多久,但是天都没亮,应该没多久吧。

“有人吗?”她忍不住喊出了声,但是回答她的,依旧只有狂乱的风声。

温西本以为自己的眼睛适应了黑暗了之后,应该能够看清一些东西的,但这里没有任何的光线,她纵然目力不错,也看不见任何东西,倒是鼻子能够闻到一些霉味,剩下的,便是很冷,冷得她骨头缝都发疼,她本想站起来活动活动,但是害怕又踢到什么,便动都不敢动了。

*

京南出泰德门,十里过后便是别柳亭,附近不远有个小村,叫做西岭村,西岭村的后山有一座古庙,建成年代已无可考,常年只有一名守庙僧,洒扫供佛,忙忙碌碌。但是近日,庙中又来了一位游方僧人,说是借住些时日,好过了这残冬再远行。

这一日,风雪泼天盖地,腊月将至,苦寒无比,村道上没有一个行人,就算最为落魄的村汉此刻也只愿坐在家中,烧上一炉炭火取取暖。

但村口却一前一后来了两匹快马,马上人裹着风氅,兜头兜面戴着皮风帽,马蹄踏着积雪,发出闷闷的响声。

快马在村道飞驰而过,直向那小庙而去。

风雪逼人,后一匹马上的杜羽半分没有在意这般严寒,只有眉头紧锁,面容肃然,等在前头那叫做奇觚的年轻人将马在古庙门口拉住了时候,他也翻身下了马。

奇觚道:“杜六公子,您要找的人就在里面,小的候在门外,就不进去了。”

这风雪之天,冷得人血都几乎要冰透,杜羽仰头看天,天依旧阴沉,他道:“外边寒冷。”

奇觚笑笑,道:“小的是北疆之人,已经习惯了这般风雪,还有个取暖之法,六公子不必在意。”

杜羽细嚼他名字,似乎不是中原之人,听他这般说,便对他点点头,自己举手去叩门,谁知那院门也不曾关严实,一推便开。

院中积雪如白羽满盖,没有任何的瑕疵,杜羽步步走进,留下一行浅浅的脚印,他走到古庙的破旧的小庙堂外,停在了门外,只听门内传来一声叹息声:“多少年没有这般大雪了,怕是要冻死些人。”

还有另一个声音道:“老师兄,你这院门不关,想是有受冻的行人进来取暖。”

那先前的声音便道:“我佛慈悲,天寒地冻,我能救得一人,便也是一人。”

杜羽抬手敲了门扇三下。

“阿弥陀佛,看来真有落魄人。”这声音越来越近,随后门扇吱呀开启,一个老迈的僧人抬头,见披满风雪的杜羽,有些怔然,杜羽一身的毛皮大氅,气宇轩昂,实在不像是受冻的赶路之人。

杜羽脱下风帽,露出面庞,微微低头,道:“老师傅,我来找人的。”

“找人?”僧人侧身,回头去看坐在火炉旁的蒲团上的游方僧。

那游方僧年岁瞧着并不算老迈,只是满面饱经风霜之态,他抬眼看了看杜羽,同老僧道:“老师兄,既然他入此门,想是也正受困顿,佛法无边,渡迷惘万众,请他进来吧。”

老僧便请杜羽进门,关上庙门之后,又去提了佛前香案上的一只锡壶,道:“贫僧去烧些水来,檀越可去烤烤火。”

那老僧掀起一旁陈旧的布帘,进了间壁的厨房,杜羽在那游方僧的对面坐下,游方僧拨弄了下火炭,好像炉中还在烤着什么吃食,已经散发出了香气,他的眼皮耷拉着,唇角也耷拉着,没有去看杜羽,而是专注地盯着炉中的炭火。

杜羽抬起双手,在火上烘了烘,衣袍上的雪便融化成了晶莹的水,滚落在炭火中,发出呲呲的响声。

“唉……我只听说碌碌小民饥寒无着,数九寒天也只得出门找生计,为何杜家的公子,不在家中暖阁高坐,却来这乡野受冻呢?”杜羽久不开口,游方僧却说话了。

杜羽在进门之时,见他拿着火筷拨弄炭火的手势,连一瞬迸发的炭星都被稳稳地被夹了回来,便确认此人就是宣异无疑,但杜羽不知道应该怎么开口,陈王说宣异口紧少言,但他自来到这里,就已经听了他说了好几句话,纵然那对象是山寺的老僧,而说的话也无非闲话。

“老师傅如何称呼?”杜羽问道。

游方僧冷冷一笑,他那耷拉着的眼皮微微向上翻了翻,“六公子不是知道么?”

杜羽道:“想必现在杜某也不好尊称阁下一声督领大人。”

游方僧的放下火筷,端起一旁陶碗用小指头挑起一枚茶渣撇在了一旁,再嘬了口苦茶水,道:“随便你称呼什么,反正你我今日一见,再会无期。”

小庙房顶低矮,一尊泥塑菩萨被陈旧的彩幡掩盖了面容,数盏高低不同的供烛正发出微光,还散发着一股并不算好闻的烟火气。

咯噔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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