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蓝麟城盛传三殿下有了心上人的时候,宫里很平静。
囚星花平静地穿过繁梧叶落下在红叶殿里。
一道平静的旨意从宫中传出:皇上不同意那个叫做千落的女子嫁给三殿下。
蓝麟城中的百姓才知道了三殿下爱上的女子叫做千落。
然后又有着很平静的消息从不知道什么地方流传出来。
比如那个叫做千落的女子其实长得一点也不好看,甚至长地很丑。
还有,她是在很穷很穷的秋阳城的一个很偏僻的小山村里长大的,她不懂诗书,不知礼仪,甚至很笨很傻。
蓝麟城又一次炸开了锅,开始指责这个叫千落的女子妄想飞上枝头变凤凰,是个无才无貌的愚蠢之人。
只是消息没有流传开,流言蜚语也很快地消散下去,像是有无形的势力在背后操纵。
果断而利落。
……
……
在一个深深的巷子里,有一个坐在繁梧树下喝酒的乞丐,酒没有名字,只是很烈。
乞丐平静地喝了一杯又一杯,然后似乎觉的不过瘾,直接拎起酒坛往嘴里倒。
酒喝完了,他的眼睛却变地很亮,没有一丝醉意。
然后他做了一个决定,他要回家。
好不容易离开了家,回家的路也不容易走。
削瘦的肋骨上有着很多狰狞伤口,好像好得差不多了,却依旧有些可怕。
乞丐的眼睛亮亮的,他不在乎。
所以他起身,在桌子上留下了五两碎银子,就这么离开了。
嗯,回家。
……
……
熙熙攘攘,皆为利。
纷纷扰扰,皆为权。
有一座壮阔繁华的府邸,繁华是热闹。
这座府邸很热闹。
那是枫熙的汐潮府。
那个男子有些很细长的眼眸,不同于墨颜眼眸里带着桃花的妩媚,他的眸子很冷。
他长地很英俊,和枫晨有些像,但不一样。
枫晨很好看,但是他的锋芒更多的时候是内敛着的,因为他不争。可是枫熙不同,他喜欢那些权势博弈间的争斗。
他们很像,却又不像。
枫熙在下棋,他的对面是一个红色裙子的女子。
汐潮府处在闹市,很繁荣,所以便有些吵。然而总有些人能在闹中取静,比如枫熙正在下棋。
可是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在闹中静下心来,比如此时坐在他对面的红衣女子。
千落不在,如果她在她一定可以认出眼前的人。
那是一个机智的女子,也是一个任性的女子,她是夏水嫣。
将面前必败的棋局一推,夏水嫣娇嗔道:“熙哥哥都不知道让着水嫣,不下了。”
枫熙宠溺地笑,道:“你的心不静啊。”
夏水嫣道:“外面都乱做一团了,熙哥哥你怎么还有心思下棋?”
枫熙道:“要不出去走走?”
夏水嫣有些开心地点了点头。
很有默契地便走到了新月河边,浸娥兰花丛中。两个人却都不说话了,只是静静地看着粉色的浸娥兰,随风很跟轻柔的浪在风里。
过了好久,似乎连浸娥兰都好像在风里有了些融化了的感觉。
枫熙道:“你说,那个救走枫晨的人长地很像汐月?”
夏水嫣道:“你也在想汐月姐姐?”
枫熙道:“看见浸娥兰不就想到了吗?”
夏水嫣俯下身子,指尖轻轻地摘了一朵浸娥兰,凑到枫熙面前道:“长得也不是很像,只是给我的感觉很像,就像汐月姐姐在喊我水嫣丫头。熙哥哥,你是不是在怪我。”
枫熙揉了揉夏水嫣的脑袋,道:“怎么会,你只是想起了汐月罢了,可是你有没有想过,既然枫晨回了蓝麟城,那那个像汐月的洛十呢?”
夏水嫣沉吟了一会,忽然抬起头,像是发现了什么,眼睛闪过一丝复杂的意味,“你是说…”
……
……
枫晨有些愁,倒不是因为千落进宫的事,却又确实是因为千落。
宫里的旨意很平静地送到湛云府,然后他把旨意拦了下来,他没有告诉千落。
他有一丝生气,他生气他的父皇拦着他不让他和千落在一起,也有一丝微微的怅然,这是不是说明他的父皇心里还是念着他的。
想着这些,他叹了一口气,这是一个有些难解的算术题,虽然他一向觉的自己很聪明。
他想和千落离开,可是他又想在宁雪絮最后的日子里陪在她身边,或许这个算术题本身没有那么大的矛盾,可是在蓝麟城,在这个复杂的问题中心,很小的矛盾都可能被激化。
他真的不想千落受到伤害,所以他第一次在蓝麟城动用了月灵的势力,也没有避讳被有心人知道,他压下了那些流言,却看着面前的旨意泛了愁。
月灵再大的势力,也浸透不了皇权,虽然他的身份本身便是一种皇权。
难道要凌驾到皇权之上吗?他又不想造反,还是抢自己老子的位置,何况他一点也不喜欢那个位子。
眼前一晃,出现一张嬉笑着的脸。
枫晨脸一扭,不看她。
千落叹了一口气,道:“都过去一天了,还闹别扭呢?”
说完,往枫晨身边一坐。自然而然地往他身上靠。
枫晨伸出手,将千落抱在怀里,抱地紧紧地。
千落说道:“明明不怪我,还耍什么别扭。”
枫晨苦着脸,他好看的眉角微微下压了些许,只是被枫晨抱紧在怀里的千落看不见。
好像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