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是……”南宫雪满面通红,并非害羞,而是恼怒难堪。
萧九眼底闪过一抹诧异,却也没再说什么,只是看着南宫雪和谢渊的神色有些怪异,让两人好似被剥光了衣服一般难堪。
言熙又默默补刀:“谢公子与肃国公府嫡女有婚约。”
“肃国公府也太敷衍了,就算是寄住的亲戚,也该好好教养啊,怎的教出这般……”萧九似是难以启齿,幽幽的叹了口气,看向南宫雪的神色隐隐透出几分抗拒。
汉语博大精深,就算只是一个“啊”都能有各种意思,何况是萧九说一半,留下许多可以想象的空间,这比直言不讳更加让人受不了。
不说旁人,便是南宫雪自己了这话,都忍不住去想萧九未完的话语到底是什么,她是否是轻视她,鄙夷她?
只要想到自己在这样一个丑八怪面上丢了脸,南宫雪恨不得掩面而去,可身体比意识更加诚实,她还没想着要不要走,眼泪已经先落了下来,好似受了极大的屈辱一般。
讲真,萧九只有在小说或者电视剧里看到过这种小白花一样的女生,眼睛堪比水龙头,眼泪绝对收放自如,还次次哭的楚楚可怜,看着美腻腻的还不会花了妆。
在不屑的同时,萧九其实还有疑惑,很想知道小白花门到底是如何做到的。
“姑娘既然觉得羞耻,日后改了便是,莫要再哭了!”萧九知心大姐姐般的口气劝说了一句,看着南宫雪儿的目光充满了怜悯。
怜悯?
南宫雪气的浑身发抖,这个乡下来的丑八怪凭什么怜悯她?
萧九第一次扮演圣母,多少有些新奇和停不下来的跃跃欲试,目光转向谢渊,语重心长的劝道:“还有谢公子,那位苏家嫡女既然失踪已久,你又与这个姑娘两情相悦,作为男子,合该主动退婚,莫要委屈了你的心上人才是!”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才是名正言顺,公子与姑娘这般私相授受,只怕要为世人所不齿的!”
谢渊面色菜色,南宫雪更是气得眼泪都停不下来,却也不敢对萧九如何。
言熙虽没再开口,可他站在那里便不容忽视,且他明显是向着自己夫人的,又怎会替他们说话?
萧九神清气爽,又觉得有些意外,南宫雪七八岁时已经狠毒了心肠,如今居然真的只是一个小白花?
还是她心思深沉,面上连一丝一毫都泄露不了真实的情绪?
萧九不动声色的看了南宫雪一眼,面纱下的嘴角微微勾起,又淡淡的开口道:“各位自便吧。”
说罢,拉着言熙的手进了船舱,那落在她身上灼人的目光随着她的离去也很快感受不到了。
谢渊年少成名,又是最年轻的探花郎,自诩fēng_liú多才,京城里不知有多少姑娘暗中迷恋他。
偏偏南宫雪借着肃国公府的便利脱颖而出,被他放在心上,两人暗度陈仓已久,没想到今日会阴沟里翻船。
南宫雪多少了解谢渊的性子,见言熙萧九离开后,他的面色彻底阴沉下来,便知道今日之事只怕不能善了。
南宫雪虽然暗恨自己的身份,却也明白,依着她如今的身份,要让谢渊推掉婚约,与她在一起是万万不能的,不说谢家如何,肃国公府都未必会同意。
到底是利字当头,南宫雪快速的做出判断,捏着帕子慢慢擦掉脸上的泪水,低声对谢渊道:“我今日梦到母亲,心中悲痛,这许多年都未曾亲自去她坟前上香,实在枉为人子,明日便去青龙寺吃斋一年,为母亲尽孝。”
几人心里清楚言将军未必是会说人是非的人,却并不敢保证今日这里发生的事情不会传出去,南宫雪这般做却是最好的,绝对不会牵连到谢渊身上。
谢渊只顾着恼怒,方才也并未想到事发的后果,如今被南宫雪的话提醒,倒是理智了几分,只是更多的还是心疼和愧疚。
“雪儿,寺庙清苦,一年时间太久了。”谢渊此时倒也有几分真心,怜惜的看着南宫雪惨白的面容和红肿的眼眶,哑声道:“做一场法师,再亲手抄写基本经书便好,想必伯母也不想看到你受苦。”
南宫雪知道自己这一步棋走对了,表演的越发卖力,眼底隐隐闪过几分痛苦的神色,略微往后退了几步,与谢渊拉开距离,轻声道:“这是我为人子女应该做的,寺庙清苦却也不会饿着冷着,我能守得住。”
谢渊感受到南宫雪疏离的态度,便也知道方才那些话是伤到了她,此时虽说不是要与他划清界限,却也存了疏离的心思,顿时便有些恼了。
“雪儿……”谢渊才张口,又似是想起什么,回头对身旁几人道:“你们先进去,我与雪儿有话要讲。”
这两人之间气氛不对,又经过先前的事情,这几人也没什么八卦的心思,点了点头,便纷纷进了船舱,还命姑娘开始弹琴,如此便不会听到外面传来的谈话声了。
“雪儿。”谢渊上前一步,伸出手本想去抓南宫雪的小手,又想到方才在船舱内都被看到,此时两人在甲板上,还是规矩一些比较好,便又收回手背在身后。
“雪儿,你该知道,我与苏家九儿的婚事,是两家老爷子定下的,她失踪多年,按理苏家该主动退亲,可苏家像是忘掉了一般,从未提起过……”
谢渊神色中染上了几分恼怒和轻蔑,道:“若是谢家主动退婚,难保不会被骂落井下石,所以这婚事不能由谢家去退,你明白吗?”
南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