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人,允承,为了我们的家人,我们放弃好吗?”凌霄轻声问道。
“正因为家人离散,我才会继续追查此事,凌霄,你我二人所受的离别之苦,你都已经忘记了吗?”
“离别之苦?”凌霄戚然一笑,“‘托性本禽鱼,栖情闲物外。’难道这世上除了离别之苦,再也没有别的吗?”
凌霄这两句诗一出口,范允承突然大吃一惊,他自椅中站起身来,大步走向凌霄:“你------你------”
凌霄眼中的泪水,缓缓的流了下来:“夫君------这些年来,你就从未怀疑过这些事情吗?”
“-----”范允承突然想起了他与凌霄相识的点点滴滴,她身上所具有的那些极为不寻常的气质,以及她始终淡定的神情,让他突然明白了所有的事情。
“若论那谋反之事,萧宏如何能与我相比?若论对当今皇上的憎恨之意,又有谁可以-----允承,这些年来,我没有忘记以前的事情,但我也从未想过要去做些甚么,对我来讲,家人是最重要的,我必须要保全你们。”凌霄哭着说道,“不要你继续查下去,是我最后的底线了。”
范允承走上前去,慢慢的将凌霄揽进怀中,他轻声的问道:“为何你从未对我讲起过?”
“-----自与你相识后,我便放弃了所有的过往,我只想与你在一起,与你在一起------比复仇更重要。”
“对不起,凌霄----这些年我太过任性了。”范允承明白了,为何凌霄聪慧远胜于常人,为何她遇事总要比自己冷静,“凌霄,我要知道你经历过的一切,可否告诉我?”
“-----要讲的事情太多了,允承,你确定要听吗?”凌霄轻声问道。
“是的,我要听。”
“我讲完之后,你一定要将那些书信交与我,我会让贺大人将法子传递给皇上。”
“不,我会亲自交与皇上,让他自己处置。”范允承坚定的说道,“凌霄,你为了范家付出了这么多,我范允承若还是执迷不悟,便是真的对不起你的良苦用心了。”
“这些事情我原本不想让你知道-----由我一人承担也就罢了。”凌霄叹了口气,“我这一生之中,根本没有想到会遇到你,与你成亲,还有了两个可爱的儿子,二十多年来,我凌霄此生已无任何的遗憾。”
范允承静静的听凌霄开始讲述,他始终握着凌霄的手,一直未松开过,直到凌霄讲述完毕,他才慢慢松开了紧握着的凌霄的双手,此时他的的手心之中,全是汗水。
他的脸色苍白异常,原本自己还有主意如何处置,可是现在的自己,已经是心乱如麻了。
“现如今该如何是好?”他沉默良久后方才开口问道。
“如今首先要做的事情,便是要好好安置月桂,若是再晚一些,只怕那何征便会想尽办法加害于她。”凌霄此时最担心的,便是那何征瞄上了这位关键的证人。
“可有地方安置她?”范允承担心的问道。
“早些年我在京城之中,买了一套宅院,此时她正在那里-----不过还是要想办法将她送走为好。”凌霄想起当年自己在死人堆中将她救起时的情景,那时的她是心乱如麻,不知道月桂活下来究竟是件好事还是件坏事情,尤其是自月桂口中得知杀人凶手们的真实身份后,她更是心中害怕,为此她拼命阻拦范允承不要继续查案,便是害怕此事一旦被揭露出来,那些余党们会因此加害月桂。
“要将她送往哪里才好?京城之中是不能再呆下去了。”范允承愁闷之极。
“我倒是有个极好的去处,来安置月桂。”凌霄突然想起了一个地方,她眼睛一亮,急忙说道:“此地极为隐蔽,旁人是万万想不到的。”
“哪里?”范允承好奇的问道。
“还记得以前,我时常带着钧儿他们,去采药的那座深山吗?”凌霄想起自己以前经常过去的地方,“那里人迹罕至,倒是个极好的藏身之处。”
范允承思索之后点了点头:“也好,为了安全起见,必须让她离开。”
“我马上去那宅院,安排她离开。”凌霄急忙站起身来,“此事必须越快越好。”
她刚要转身离开,那张震岳突然满头大汗的闯了进来:“范大人,大事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