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外远处隐见星光。
围绕着火篝的将军与还未睡的将士们,面面相觑了一会儿,都对那耳边的声音……有点热了血液。
“这已经离的很远了吧……”有将士睁着大眼竖起大拇指,“皇上龙威啊!!!”
“去!”将军就近拍了下那说话的将士小头,“居然敢调侃皇上,谁给你们的胆子?”
被打的将士撇撇嘴,“想媳妇了……”
好了,他一说,众多将士更心猿意马了。
将军手抵嘴,咳嗽了两下,耳旁微红,废话,远在边关,谁不想媳妇啊?!
“原来那是婉妃娘娘啊!”他突然想到,竖起大拇指,“敢独身闯战场,胆子真大!”
“那是,爱情的力量……”讲的十分有味道的一句话,从那被打的小将士口中徐徐吐出。
将军无语,要是皇上有了爱情,那该担忧的就是他们了。
皇上哎,有感情,怎会是一件好事。
马蹄声由远及近的传来,一下,一下,又一下,天色渐凉,在篝火旁紧靠着紧的将领们,虽是睡着觉,却不约而同的褶皱了眉头,然后“嗖~”地撑起眼皮……
目所及者,是当年与他们打过几次交道的阿参。
阿参嘴边黑胡,与他憔悴的面容,相辅相成地让人明白:他是快速赶到这里的。
阿参的眼神,却是与面色呈对比的明亮,一下马,他便问:“婉妃到了吗?”
“哦……”那将军起身,拼命挤了挤睡意眠眠的眼,“到了,到了,现已与皇上歇下了!”
他走向阿参:“阿参护卫,你怎得来了……”
“……”阿参摆了摆手,忽然捂住肚子,从包袱里拿出一块硬饼,剥了一半给白婶儿后,自己就着另一半狠狠咬下,一边咀嚼,一边走向篝火旁坐下,“饿死老子了……”
将军只隐隐听到他这几个字,从篝火旁拿来一个水袋,递给了阿参,粗着嗓子道:“就水吃!”
阿参点点头,接过先给了那白婶儿,然后望着篝火轻轻叹了口气:这一趟不要命的奔赴,绝对是他一生中最一深刻情节之一。
紧接着,屁股还没坐热,帝王帐中,便传来一声凌厉的大喝,阿参与将军面面相觑,帝王帐再次砸声迅起,这下都知道出事了,一股脑儿地往那危险的地方跑。
“皇上……”
……
半个时辰前,芙蓉帐内一般。
艾婉望着刘清的下颚,她忽然眨了一下眼睛,大逆不道的伸出手去抚摸着这最尊贵男子的下巴……
靠在他怀里,本来早已累的要昏厥,最后,却被他一句话说得清醒。
他说:“一切的问题朕都能解决,唯独死人朕无法复活,所以,以后你不许接近危险半步,哪怕朕也在这个危险当中。如若不从,以抗旨罪论。”
她蹭了蹭他的怀,所以,她是被他拥着接了他的圣旨么?!
这就是:宠妃的感觉吗……
刘清拍了拍胡思乱想女子的背,刚刚抽身后的男音,暗哑而性感:“睡吧。”
艾婉嗯了一声,在他看不到的地方,轻轻抚上了小腹。
其实,是有点疼的。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失控了,她感觉,这两天,比以往的每一刻都要想他。
从初遇开始数,这已是第三次重逢了,嗯,皇宫年后相见是一次,出宫逃跑再相见算一次,此次,相隔两月有余再见,可不就是三次了么……
可这三次,没有哪一次比这一次重逢,更让她喜中带泣。
“皇上,你还让我走么?”她不想睡,也想闹得他不能睡。
“你还要走么?”刘清无奈反问。
艾婉想了想,他一直让她做宠妃,她也还要走,他让她做皇后,她也还要走,他给她凤印宠爱权利一切,她也还要走……是有点不识好歹了哈?!
挺难伺候……
艾婉笑了,眼里却带着浓郁的悲伤。
她继续蹭着他的怀,问:“皇上为何要待我如此好啊?”
刘清握住她冰凉的手,又凉了,他握了握,默了片刻道:“识得你后,便想聘你为妻。”
“我哪儿好了?”被他就这样握着,艾婉觉得这比做那事儿还让她安心。
“你不好,你哪儿也不好,可在朕眼里都是好。”
某皇情话模式开启。
“可我与你不同。”某女抵御情话模式,眼神苍凉,“我的命运,就像不系着绳的舟,下一刻飘到哪里我都不知道,皇上与我不同,皇上的舟,不需要绳子,皇上本身就可以驾驭它,像飘到哪里就可以飘到哪里。”
“你想说什么?”
“皇上的掌控欲太厉害,皇上太强大了,婉儿一旦被皇上拉进他的船里,婉儿怕是就没有自己了。”
刘清剑眉一蹙,他声音愈发低沉——
“你无非还是怕之前的事再发生?朕不会再操控你。”
艾婉闭上了眼睛,可我怕,到那时,我会心甘情愿的为你做点什么,我怕的不是被利用,我怕的是丢了自己的心,那比流浪、找不到回家的路……要可怕多了啊!!
刘清抚着这沉默女子的脸,微微一笑:“朕有时觉得,不是朕在宠幸你,而是你在宠幸朕。”
艾婉心中一惊,睁开眼,忘了凝睫的泪珠,茫然地瞪着他。
“又在朕看不到的角落里哭了。”刘清轻息,抹去她的眼泪,“朕一直以为朕这双手,是为批阅奏折和杀人,自你出现,朕才知道朕这双手的真正用处……是擦干你的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