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栀瑶赶到会场的时候,距酒会开始还剩不到半小时的时间。
叶栀瑶低头看看自己:新买的晚礼服,被公交车上拥挤的人流压得褶七皱八;白色高跟鱼口鞋面上也多了几串脚印,估计是刹车给它毫不留情得留下的痕迹;本精心挽好的发髻因下车后的急速狂奔散乱下几缕散在耳鬓,手臂上原本滑如凝脂的肌肤,被提包链勒出一条条颜色分明的淤青,仿佛在嘲笑自己一般。
“你现在穿衣服的眼光是越来越好了……”
心下一怔,抬头看去,迟泽翰挽着方晔站在自己面前。
“不好意思迟总……我迟到了……”
男子一双重瞳轻挑,上下打量叶栀瑶一番,嘴角微微上扬起一抹暗笑。
“难道打的费公司不报么……”
“今天人多,我打了很久都没打到,实在来不及便只好搭公交……”
叶栀瑶余光扫过迟泽翰身边光鲜亮丽的方晔,一袭湖青色缎面小礼服配蜜粉色手持提包,把她整个人衬得婀娜妩媚,夺人眼球。
叶栀瑶不由暗自舒一口气,身上这件故意挑选的暗棕色抹胸礼服正好能将方晔气质反衬无余。
“好了好了,不要再为难叶栀瑶妹妹了,酒会快开始了,叶栀瑶妹妹,我们一同进去吧。”
迟泽翰微微颔首,挽着方晔转身步入会场。
叶栀瑶略整衣衫发髻,深吸一口气,快步跟进。
一般来说,秘书陪老板参加酒会,目的不外乎两种:其一、用自身美貌为老板增光添彩挣足面子或是牺牲色相助他成事;其二、大概熟识一些与自己公司有业务往来的商界名流,以不至于在日后工作中出现张冠李戴的低级错误。
总之,在一切娱乐社交场合,秘书的实质性作用是很小的。
今晚,显然,方晔的存在,很自然得把叶栀瑶的职责过渡到了后者。
“迟总真是好福气,张某真是羡慕都羡慕不来……”
觥筹交错间,一直默默跟在迟泽翰方晔身后的叶栀瑶只觉前面二人突然停下,眉眼抬看处,一张冷峻而略显阴骘的面庞映上眼帘。
“哪里哪里,张总又说笑了。”
迟泽翰懒懒答声,略举杯致意。
叶栀瑶脑海里迅速浮现出昨晚看至深夜的酒会材料照片,眼前这人正是华方娱乐的总经理张骐,和华方董事张斌久传不和。
正出神思索间,张骐视线从迟泽翰脸上移开,透过方迟二人肩隙,落定在叶栀瑶面庞上。
“这位是?”
迟泽翰微微侧首,一把拉过叶栀瑶向前,毫无防备的叶栀瑶一个踉跄,脚边不稳,手里高脚杯中的旎红**洒出几滴在深棕礼服上。
叶栀瑶脸上一阵羞恼,窘迫之意骤然涌起,只碍于情面不好发作。
简单用手擦拭一下,便恭敬低声道,“张总……”
抬头时,脸上早已笑靥如花。
迟泽翰唇角微扬,不动声色浅浅一笑,举杯抿一口手中香槟。
“迟总真是艳福不浅,方晔美若天仙不说,连贴身秘书都貌赛西施沉鱼落雁,直教天下男人羡妒记恨不已啊……”
“张总过奖了……”未及迟泽翰回答,叶栀瑶抢先把话茬接了过去。
被污脏了的礼服早已把她兴致一扫而光,或许更准确而言,从一开始她就不该来这个该死的酒会。
“我不过庸脂俗粉而已,怎能和方晔姐相提并论……礼服刚不小心弄脏了,我去洗手间处理一下……先失陪了……”
未及迟泽翰首肯,叶栀瑶转身便走。
方晔尴尬调和场面,但更多的是,则向迟泽翰投去疑惑目光。
选个僻静角落,叶栀瑶搬张椅子直接落坐,如果不能临场逃跑,至少剩下来这些时间就这样安静坐着也很不错。
耳背突生一丝凉意,未及回头,盘于耳背的发髻已然如瀑布般飞泻肩头。
“哥……”
目光所及之处,一个身着西装革履,笑靥如花的男子,一手持着发簪,一边声声轻笑起来。
叶栀瑶慌忙局促站起,眉眼间窘迫之意毕露无余,支吾间不敢抬头正视他。
“说……这是怎么回事……”
bevis的声音几乎冷淡到冰点,刚才满脸笑意的面庞瞬时阴霾乍起,脸色不豫。
“哥……我……”
吞吞吐吐间,叶栀瑶终究还是噤了声。
环顾四周,bevis心中怒意强压不息,将发簪狠狠摔在地上,一把拉起叶栀瑶左手,硬是将她拖入舞池。
整个酒会霎时沉静,众人皆窃窃私语起眼前这一怪异场景——音乐才子beviuer总裁迟泽翰的贴身秘书于舞池共舞。
“快看快看!那个人好帅啊!”
“就是就是!他是谁啊!之前的酒会上好像从来没有见过啊!”
“我知道!华方这次可以花重金把他请过来的!好像是什么著名的音乐才子!”
“我知道了!就是那个很小就在维也纳金色舞台上表演过的那个嘛!好像是叫什么bevis!”
在这个圈子里,货币和八卦是传得最快的两样东西。
“哥!哥!你快放开我!”
被拦腰抱着的叶栀瑶努力挣扎,但动作又不敢太大,因为几乎整个酒会的客人都把视线投向了自己。
“现在不需要你的解释不代表回家以后你可以不解释……”
bevis大手越抱越紧,借着叶栀瑶时不时稍作挣扎的劲,带着她舞出一个又一个华丽舞姿。
“哥……”叶栀瑶无奈,手上力道渐渐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