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从皇都宫廷内前来运送聘礼和随同护卫的人马就浩浩荡荡开进盈都城,在王府前做下了极大的排场,王夫人更是在王府门口当着围观平民的面大声宣读圣旨,随后王妃命人将圣旨锦书用一根金色的绳子悬挂在王府大门上,这才将人全部迎入府中。
押运聘礼的将军更是指着最后十辆大车上的宝物细软对王妃说陛下与世子怕时间太赶,担心王妃不能备齐嫁妆,就一同将郡主的嫁妆准备好带来,王府只要出郡主这么一个人就可以,王妃听了以后一整天都笑不拢嘴。
忙着安排这些人马招呼盈都城来恭贺的各位家主,姆妈来报翠云斋管事妈妈带着几个卖身为奴的小丫头来到府中让王妃去挑选时,王妃很不耐烦地摆摆手,直接让人带去内院让薛宁青自己选。
薛宁青寝房外的长廊上,一字站着八个面相水灵乖巧身材娇俏的素衣小丫头,她在八个丫头面前来回走了一圈,对站在一旁的梵羽看去若有若无的一眼,开口道:“管事妈妈,这几个丫头几岁啦?”
管事妈妈面相普通,只是一张方口很显眼,张嘴说道:“回郡主,这几个丫头小的十三岁,大的十六岁,是我们翠云斋精心挑选出来最伶俐乖巧的八个,不知郡主您瞧上了哪些个啊?”
薛宁青指着右手数起第三个丫头道:“这个几岁啦?”
“郡主您眼光真好,这个丫头今年十五岁,最会做事!长得也是最漂亮标致,只可惜就是在鼻尖上有那么一粒黑痣……”
“黑痣?”这黑痣薛宁青早就看在了眼里,“这倒不要紧,我看就留下她吧,其余的你都带回去,一会儿跟账房结账就行。”
管事妈妈方口笑开:“是是是,多谢郡主!”随后领了其余七个丫头离开此地。
他们走后,那被选中不声不响的小丫头口中竟然哼了一声,抬头直视薛宁青,伸手在鼻尖上一抹,先前贴着的黑痣就掉了下来。
薛宁青也是淡淡一笑,向前递过去一个小瓶:“把它喝了。”
丫头冷冷地瞧着小瓶,没有动作。
薛宁青挑眉:“这位小姐,既然敢来,为什么不敢喝呢?怎么?怕我毒死你?”
丫头冷哼一声:“你最好不要忘记答应我的事!”说完,接过小瓶将其中的药剂一饮而下。
片刻后,丫头漆黑的双眸渐渐明亮起来,竟然慢慢变成了金色,只是比薛宁青浅金的眸色深了那么一丝,但不在一起看也觉察不出来。
薛宁青仔细看了一眼,心中觉得满意:“很好!梵羽,带她去她住的地方休息。”
梵羽带人走开后,长廊上只剩下薛宁青一个人,她抬起攥着的拳头,摊开手掌,看着其中的一枚粉色钻石戒指。
“照事情的样子看来拓跋显然是不知道的,也不知道他现在听说了没有,他要是知道了会怎么样?”抢亲这样的事情当然是干得出来的!
薛宁青眉头紧锁:“你这家伙可不要来坏我的计划才好!”
三天转眼就过去。
连夜,王妃在薛宁青房中给她穿衣打扮。
“青儿,来,娘给你穿上祖传的嫁衣!”王妃手捧着先前给她看过的嫁衣,让琦月流云把薛宁青身上的衣裙脱下。
薛宁青皱眉:“娘,这件里面夹着丝绵,现在是大热天啊!”
王妃白眼道:“你的外婆,我,都是这样过来的!你明天必须穿着这件嫁衣走出王府大门,一路上都要穿着!”
薛宁青无语,棉袄一样的嫁衣从头到脚罩在了身上,眨眼就捂出来一身薄汗。
接着又在她腰上手上挂满了金银珠玉,最后上妆戴珠冠,薛宁青任凭她们三人摆弄,完了之后安坐在床上,双脚离地,王妃给她穿上鞋:“青儿,就这样坐着,坐到明天吉时的时候会有姆妈来抱你到车上去。”说着说着就抹起了眼泪。
薛宁青心中也有些沉闷,揉了揉王妃的手劝慰:“娘,别哭了,以后我和薛林会回来看你的。”但这一句却是言不由衷的谎话。
王妃哭了一会儿,叹了口气站起身:“青儿,娘出去了,明天娘把你嫁出去。”说完,带着琦月流云走出房。
房中又只剩下她一个人。
立刻跳下床,两脚踩地,从脖子上取下两大条沉甸甸的金项圈塞在枕头底下,又从枕头下面抽出储物项链,这里面可是藏着她全部的家当还有另外十一枚空间石,将储物项链戴上,塞进衣领中。随后又从手臂上套下来五大枚一指粗细的金手镯和翠玉手镯,还有让她汗颜的十枚戒指,一并塞到了枕头底下。她“出嫁”以后,王妃说把这房间让霜月住,这些金银玉器留给霜月也好!
一切准备停当,她才拿出拓跋荣仁给她的定情戒指,脸上带着笑意,套在了自己的手上。
一直到第二天中午,突然之间炮声隆隆响彻耳际,一个膀大腰肥的中年妇女砰地一下撞开薛宁青的房门,冲着房内没头没脑地大喊一声:“喜婆来接新人啦!”连看都没看薛宁青一正眼就把她横抱起来冲出了房门。
一群丫鬟前呼后拥地往两人身上抛洒花瓣,薛宁青却只看清其中满眼流泪的霜月一个人,顿时心中就有种火辣辣的烫,珠帘后的脸上也挂上两行清泪。
一直抱到了王府大门口,薛宁青只是匆匆瞥见了王妃一个抹泪的身影,就被塞进一辆挂满红幡红绸的大马车中,随后她的新丫鬟也上了马车,与她面对面坐。
又是一长串的炮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