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河看着董仁桂消失在街头后,心中的恐惧感再也无法压下,连忙抛开随从,独自跑出了酒楼,骑马直奔城北宣化街。
一路上,他心惊胆战,生怕上师在于江身上做了什么手脚被董仁桂发现牵连到他身上。
在恐惧中,他一路飞奔,用平生最快的速度来到了宣化街角落的一处不起眼的宅子面前,如同擂鼓一般的敲起们来。
“铛铛铛……”
“来了来了,这么急的,赶魂啊?”在擂鼓般的敲门声中,宅子里面迅速传来回应。
一个披头散发的年轻男子睡眼惺忪的踩着鞋子打开了门,依着门道:“这大半夜的,何师弟你不去睡觉,跑师兄这里来干什么?我这里可没有美酒美人……”
“上师呢?上师在吗?我有要事找上师。”何河打断男子的话,连声要找上师。
“嗯?”听何河说有要事找上师,男子立刻清醒了,一把将他拉进院子,关上门,低声问道:“上师不在这里,你有什么事找他?”
“什么事?”何河焦急的道:“那董仁桂有可能是法师你知不知道?要事被他知道我们在背后算计他,他不得把我们大卸八块啊?”
“喔,你才知道啊?”男子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道:“要不是知道他是修士,我们又何必这样大费周章的去对付他?直接将他杀了不就行了?”
“你、”何河闻言顿时气结,“你们要找死,又何必拉上我?法师是那么容易算计的吗?要是被他知道了,那我、我……”
“不行,我的想办法补救,对,得补救。”说着,他便要掉头离开这里。
“呵!补救?现在已经晚了!”男子冷笑着道:“既然你已经做了这事,就不要想着上岸洗白,要知道那姓董的固然是修士,可咱们上师也是!你害怕那姓董的,难道就不害怕上师吗?”
“这、这、”何河六神无主的僵立在那里。
“好了好了,不用害怕,其实咱们上师根本就没有在那于江身上做什么手脚,而且那个于江是他自己带到身边的,就算是出了事,他也怪不到你的头上……”
男子好说歹说,又是安慰又是恐吓,终于安抚了何河,将他打发走了……
“师傅,他走了。”送走何河,男子迅速整理了仪容,轻手轻脚的走进了房间,对着盘坐在房间内蒲团上的一个灰衣老道禀报道。
“嗯,事情都办妥了?”老道闭着眼睛,面无表情的问道。
虽然老道没有睁开眼睛,但是男子还是不敢有丝毫松懈,闻言连忙回答道:“已经办妥了,那个杀了白狼王子嗣的农夫已经送到姓董的身边了。”
“嗯,不错。”老道缓缓睁开眼睛,露出一双漆黑的不见一丝眼白的眼睛,看着男子道:“此事你做的不错,计划也很好,没有露出我们的痕迹,不过那个何河是个破绽,除了他吧。”
“是。”男子点头应是。
“唉……”老道低叹一声,道:“本来,这个手段是用来对付广平辛家的,哼,那窝骚狐狸,害的老道在广平难以容身,不得不抛弃广平的基业逃到这扬州来。
这次辛十四路过扬州,本来想算计一下她,让那老狐狸尝尝痛失爱女的滋味,但是谁承想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来!
姓董的那小子虽然修为不高,但是手段不弱,且继承了先秦练气士的道统,估计又是那个洞天福地投石问路的石子,老道要是直接出手,只怕会惹来他身后的那些人,引火烧身。
但是要是不对付他,却显得老道软弱可欺,让老道心气不畅,且你毛师兄和张师兄都折在他手里,老道要是不为他们报仇,只怕你们都会心寒。”
男子闻言顿时浑身一颤,连忙跪地磕头道:“怎么会?弟子等怎么会对师傅心存怨望?弟子是师傅养大的,要是没有师傅,弟子早就饿死在路旁了,弟子对师傅的忠心天日可表!”
“呵呵!”老道嘲讽的笑笑,没有理会男子表忠心的话,自顾自的继续说道:“所以,这次老道将算计辛十四的手段施展在他身上,引白狼王去对付他!当然,那辛十四也不可放过,待老道亲手将其擒下,做成下酒菜……”
这个老道士本号玄同道人,是广平府玄机观主持,十年前,他因为盗取婴儿修炼邪法被当地修持功德的狐族辛家驱逐,逃到了扬州府。
先前被董仁桂拿下斩杀的造畜道人和傀儡道人都是他的徒弟,是专门为他攫取修行资源人,他们折在董仁桂手中后,老道本打算亲自出手对付董仁桂。
就在他准备动手的时候,却发现董仁桂修行的是先秦练气士的大、法,这下,老道犹豫了,因为他曾是传承久远的玄机观的主持,所以他曾得到过许多前辈留下的手札,知道许多修行界的隐秘。
例如天地灵气逐渐恢复后各个洞天福地都开始蠢蠢欲动,开始布局人间,抛出各种棋子,试探天下反应,伺机重开山门,降临人间。
像董仁桂这样修行古法的人,以前也有过,这大都是洞天福地的试验品、小白鼠,是他们用来观察本门功法和这个世界的适应程度的,备受他们重视。
曾经就有人打杀了一个修行古法的修士,破坏了洞天福地的试验,结果就是被洞天福地中的高人轰成了渣滓。
有此前车之鉴,老道当然不敢对修行古法的董仁桂轻易动手,只能采取迂回的手法,引动白狼王子嗣的劫数,让其应劫而死,然后将杀死了白狼王子嗣的应劫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