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苏小北和哥哥早早起来,半夜里于月梅发了点苞米面,做了几个苞米面馒头。家里没有一点白面,苞米面粘性小,很不容易成团,于月梅小心翼翼的从锅里拿出来,还好能看出是个完整的馒头形状。
“妈,家里有钱,过年时也换点白面回来,在割点猪肉,咱也吃顿饺子。”苏小北懊恼自己粗心大意,早点换些白面回来,上坟也能拿点像样的供品。
“小北,你说的是真的吗?”苏萝卜一听说可以吃到传说中的饺子,抹了把眼睛假哭道,“呜呜,我感动的都要掉眼泪了。”
“哥,是激动。”苏小北无奈的摇摇头,可笑自己还做梦让苏萝卜将来进政府职能部门,这个愿望比她快速敛财还难。
于月梅乐呵呵的看着孩子,三人简单的吃了口饭,带着香烛烧纸和四个苞米面馒头,第一次给苏东强上坟。
早晨天气阴沉沉的,从南面刮来的海风带着浓浓的湿气和腥气,打在身上透心凉。
苏东强的坟在东山一处向阳的山坡上,路上谁也没说话,于月梅和苏萝卜自然是怀念去世七年的苏东强,而苏小北想到的是前世的母亲林月玲,算算时间,分开已经十三年了。
前世每年林月玲的忌日,苏小北一个人带着瓶二锅头到她的墓地一坐一天,母亲生前最彷徨最无助的时候,她从未关心过她,直到她以那种极端方式和她告别,苏小北才认识到自己活的连畜生都不如。
走了半个多时辰,娘三来到坟包前将供品摆好。于月梅上的杂草,苏萝卜则抽着大鼻涕低头拿着铁锹检查坟包四周有没有洞,害怕有雨水灌进去,惊扰了父亲的灵魂。
苏小北跟着妈妈的动作,仔细认真的拔着草,家里没有苏东强的照片,到现在苏小别也不知道苏东强的模样,可是为了替哑巴小北尽孝,让她干啥都乐意。
“爸,今天是你的忌日,我和妈妈还有哥哥来给你上坟扫墓,请原谅以前没有过来看你。”苏小北哽咽着抽了抽鼻子,眼泪儿掉的连成线,还是有血脉相连,话一出小北的心疼的要揪在了一起。
“现在家里的日子过得越来越好,你看我都会说话了,哥哥和我也能上学读书,妈妈身体很好,等明年家里多攒些钱,也养鸡养鸭养鹅,再养头大肥猪,过几年给哥哥娶个好媳妇,爸,你看咱们家以后的日子是不是越过越有?”
苏小北让人心敞亮的话把于月梅逗的破涕为笑,一旁苏萝卜也傻呵呵的跟着乐。
他嘴笨,但是小北描绘出来的蓝图让他激动不已。现在家里都有了存款,在一个月前这样的事他想都不敢想,从妹妹会说话以后,这个家真是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好运气还是降临到他家,以后他也会挺直腰杆做人。
下山时,苏小北考虑再三还是狠心地问道,“妈,你就没怀疑过爸爸死的蹊跷吗?”
尽管不相信这个村子里有蛇蝎心肠的人,但是从村民们说道苏东强时躲闪的眼神和模棱两可的话,怎能不让苏小北多心!
于月梅惊恐的左右看看,一把捂住女儿的嘴巴死劲摇头,苏小北叹口气,“妈,山上没人,在这说话比在家里安全多了。”
苏小北心疼的拢拢妈妈的头发,才三十八岁已经有了白发,身子骨又弱,胳膊要不是在医院接好,肯定会留下后遗症。这个女人用自己羸弱的肩膀养活两个孩子,这些年受的苦遭的罪因为不会说话全憋在心里无法倾诉,这世上恐怕没有人比于月梅更可怜的。
“妈,这事我会偷偷查清楚的,若真是有人陷害了爸爸,我不会放过那个人。你放心,我不会再让别人欺负你,有我来保护你。”
苏萝卜带着哭腔也跟着说道,“妈,还有我,你和小北我都会保护,不让你们再受欺负。”
娘三抱头痛哭之后,红着眼睛下到村子里,大老远就听到有人喊,“大家伙快别吃饭了,郭勇家的玲子跑了,有看见的都出来了帮找找,眼瞅着要下雪了,没事的都赶紧出来帮找找。”
“哥,你送妈先回家,我去看看出啥事了。”听到喊声,苏小北心中一凛,昨天郭玲玲来道歉的时候,半边脸都是肿的,一看就知道被郭勇打的,一个小姑娘家被父亲粗鲁的对待,换做是她也接受不了,谁没有自尊心?
当时苏小北说不追究郭玲玲,就是给她一个台阶下,卖郭勇一个面子,这事就算拉到了,翻篇儿不去管它。可现在没脑子的居然跑了,难道嫌自己丢人丢的不够吗?
听到信儿的村民都聚在大队部,张淑兰气哼哼的一顿数落魏玉兰的不是,一个大姑娘睡到半夜自己推门出去,她这个当妈的一点不知道?
“我信思她去厕所也没在意,谁知道天亮了才发现她不见了。”魏玉兰嘶哑着嗓子,这两天被郭玲玲气的嘴上起了个大水泡,两只眼睛都肿成了大桃子。
“你们有谁看见过玲子?现在春山带着郭勇去北山她姥姥家,四方村也派人过去问了,还有其他几个村子,不管啥时候看见玲子,都赶紧回来报给信。”
这时候从外面挤进来一个人,是邻村的一位村民,在村里的渔民队上班,“婶,今早三点多钟我出海回来,西大坝跟前的建筑物边好像有人蹲在那哭,我喊了一声就再没听到动静。”
“啥?你说清楚些?看没看清是谁?”
“天阴根本看不清,对了,天快亮时我看见刘二愣从那边过来,看见我后还猫腰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