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年之前,中土修真界忽然出现了一名修行者。
一名很年轻的修行者。
他背上背着一个旧旧的包袱,包袱绑在一把无鞘木剑上,衣衫倒是极为老旧。
有人说,这名年轻修行者旧旧的包袱里,是一张旧旧的琴谱。
有人看见他从荒土坟丘走出,一路向北,当时不过是第一境的修为。
有人看见他站在了道神宗外。
当界九大天宗,共掌修真界牛耳,其下,还有无数或大或小的宗门共鼎天下。
道神宗的老祖神道子是一名第八境的大修行者,门内更有数尊第七境的高手,在这方世界,道神宗也算是威名赫赫。
而半日后当这名年轻的修行者从道神宗离开的时候,他成功破入了第二境。
而后,道神宗内有消息传出,这名年轻的修行者以一把木剑挑翻了道神宗四境以内的真传。
这个消息在小范围内引起了轰动,道神宗可是当界一流的宗门,它的真传弟子,即便是和九大天宗的真传相比,也不会逊色多少。但他们居然被一名自荒土坟丘踏出的,不过区区第一境的年轻修行者给打败了。
很多人都在好奇这名修行者的身份的时候,这名年轻的修行者一路向北,一路直行,穿过了大大小小三十余修行大宗,短则半日,多则一日,便会有这名年轻的修行者成功击败该宗核心弟子的消息传出。
天下一片哗然,纷纷猜测这会不会某个天宗派出的渡红尘的弟子。
十一月初七。
九大天宗之一的半叶斋前。
无数的修行者立在江湖之畔。
半叶斋前有一口湖,就叫江湖。
这名年轻的修行者来到江湖之畔的时候,湖中央的小亭里,已经立着一道俏丽的身影。
她是叶清茶。
她是半叶斋有史以来最天才的弟子。
她同余念一样,也曾令黑灵石全开,丹道天赋冠绝天下。
她是被半叶斋誉为只要不夭亡,必将证道成仙的绝代天骄。
她一身素衣,立在江湖中央。
她的身前是一把七弦琴。
夜幕里,有细雨落下,滴在湖面上,泛起一圈一圈的涟漪。
年轻的修行者踏水而来,落在了亭子里。
“江湖夜雨……”叶清茶弹了弹纤细的手指,将七弦琴旁的烛台点燃,“应当点一盏灯。”
年轻的修行者没有说话,和叶清茶相对坐下。
沉默片刻,叶清茶以手抚琴。涓涓琴音流淌而出,烛火摇动,左右两道影子映在波澜的湖面上,如人心在起伏。
湖畔的众修行者们皆沉浸在了这美妙的琴音中。
“不好听。”年轻的修行者忽然开口。
琴音戛然而止。
年轻的修行者伸出了左手,在琴弦上按了按。
然后他弹了起来。
那一晚后,很多在场的人曾向这一夜没有到场没有亲耳听到这名年轻修行者弹琴的人描述过这一段琴音,用词竟然出乎意料地一致。
只有五个字,“真他妈难听!”。
所以当叶清茶在十招以内便输给了这名年轻的修行者后,所有人都怀疑是这名年轻的修行者弹得太难听,以至于让醉心于琴道的叶清茶的乱了道心。
否则,怎么去解释一代天宗的娇女,未来极为可能会问道成仙的叶清茶,居然就这么败在了这名无名的年轻小子手里。
但不管是相信还是不相信,天照八千九百六十三年的这个冬天,仙启元年的前一年,一名自荒土坟丘踏出的年轻修行者,一路向北,用一把木剑,挑翻了半座江湖。
而当他离开半叶斋的时候,他已经破入第四境。
他继续向北。
他遇到了第二座天宗,神花谷。
他打败了神花谷的大师兄刘卓一。
这一日,他的修为来到了第四境巅峰,只差半步,便可踏阴阳桥。
整个天下都有些沉寂。
这名少年,难道真的就要这样一路打穿九大天宗,一路破境,最后直接证道成仙吗?
终于,他来到了三阳。
来到了当界众多大修行者们的面前。
他衣衫破旧,脚上的棉鞋还有些湿润,应该是清晨在林间穿行时碰触到的露水。
他面色微白,他表情平静。
“这就是那一剑掀翻了整个天下的小子?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啊。”
“他的那把剑,好像也很平凡。”
没有在意周围的议论声,年轻的修行者冲着岑也抱拳:“散修玉玲珑,数年前偶得一部无名剑经,修行经年,略有所得,素闻天宗三阳乃修行圣地,名家辈出,特来讨教,还请不吝赐教。”
“自然,在场的所有弟子,你尽管挑选。”岑也平静道。
面前的这名年轻修行者不足二十岁,要和他比试的,自然不可能是岑也等人,只能是三阳宗这一代十四位真传。
玉玲珑话落下,岑也点了点头,一名白衣男子便从人群里走了出来。
“在下付若权,还请道友赐教。”
付若权,三阳宗第九顺位真传,十余年前便已经成功凝结神婴,在第四境,已经走得很远。
玉玲珑看了看他,然后摇了摇头,道:“你不行。”
“那我来会会你。”第十三顺位真传余灵溪站了出来。
“你也不行。”
此地顿时就聒噪了起来。
两名三阳宗的真传,在这位玉玲珑的面前,居然只得了你不行三个字?
他到底有着怎样的自信?
玉玲珑的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