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欢被她这问话震得一时失语,她虽然对凤如爱慕冥王一事早有察觉,但与好友喜欢上同一人这种两难之事,她却一直故意没有去深想。
方才对着羽林星璃说出真心,那是为了挥剑斩断对方的情丝,从此绝了他对自己的念想,可此刻面对凤如这饱含真情的一问,一时间的错愕之后,倒不知该如何是好。
“妹妹不说话是什么意思?虽然凤如丧父丧兄,整个家族也彻底毁了,但是,凤如并不想要别人的怜悯。妹妹是冥王殿下名正言顺的未婚妻,如若妹妹又喜欢他,那么凤如自然不再有什么奢望,可如若妹妹对冥王无意,那么凤如则会努力追求自己的幸福。”
凤如郡主说这话时,言辞恳切,眸中染着对汝欢拳拳的姐妹情谊。
汝欢想到她一日之间遭遇了如此悲惨的巨变,不由产生了感同身受的痛苦,情绪激荡下,怜悯之意大起。这一刻,她不愿再见到对方眼中出现任何一丝悲哀,竟然鬼使神差地脱口说道:“我不喜欢……他。”
汝欢这心口不一的话一出,凤如郡主美丽的眼眸越发明亮起来,而偷听墙角的冥王殿下,原本焕发着渴望光芒的美眸却如烟火一般瞬间熄灭,幽暗如一颗逝去的流星。
羽林修泽只感到心脏被千万虫蚁撕咬,如此的斑驳疮痍,如此的鲜血淋漓!
他转身便走,激动之下脚步踏上一块石子,使得武功卓绝的冥王殿下竟然脚步踉跄差点摔倒!
这一声响也惊动了院内的汝欢,虽然她并未见到羽林修泽的面容,但那一抹湛蓝色的袍角却在眼前晃过,显然方才自己说的蠢话已然被他听了去!
汝欢只是忽然见到凤如的眼色心有不忍才说出了这种违心之论,见到被羽林修泽听到,她自然地迈前一步想要追上他解释两句。
却在此时,身后传来士兵禀报之声:“谢公子,花大人有急事找您相商。”
听到花写月相召,汝欢脚步一顿,他现在不是正在为苏沐雪疗伤吗?难道是苏沐雪那边的情况不妙?
念及苏沐雪伤情,汝欢一时也顾不得再去追赶羽林修泽,反正总有解释的机会,于是她转身随着士兵来到厢房。
凤如郡主虽然知道自己父亲有罪该诛,但是毕竟他是命丧苏沐雪之手,心中的悲痛与怨恨无法消弥,恐怕一时无法面对苏沐雪,于是她便转身离去。
苏沐雪此刻匍匐着躺在床上,那对朗目紧闭着,苍白的脸上挂着滴滴汗水,显然并未醒转。
裸露出的脊背已经被白纱缠好,地上的痰盂之内却满溢着血腥殷红之物,足见方才挖出腐肉时他流了多少的鲜血!
见到汝欢脸上满是担忧,花写月清冷的声线缓缓,可如若仔细探究,便能听出他也有些中气不足的味道。
“苏公子高热已退、腐肉已除,原本即可醒转,可不知为何他的心中郁结难消,似乎已然没有了求生之念。”
说到此处,花写月抚着自己胸口轻咳了几声,音色虚浮,显然方才用银针控制苏沐雪经脉并且拔出了高热,对于体质虚弱的花写月而言,也消耗了不少的内力。
汝欢见到他那俊美的脸容显出疲态,关心地问道:“你没事吧?”
花写月轻轻摇了摇头,稳住了有些急促的呼吸,继续道:“如若长此不醒,恐怕他会因器藏会衰竭性命不保……”
假装空气的墨染原本静静端坐并未出声,此刻却突然接口道:“听闻苏公子射死了父亲苏星程,亲手弑父之痛,定然使他再无求生之念了。”
汝欢与花写月还不知道苏沐雪为了君国大义竟然作出此等刚烈之举,连一向冷漠如冰的花写月也出现了一丝震动的容色,汝欢更是无法置信地惊声道:“什么?为何……”
墨染撇了撇嘴巴,摇头道:“据闻是陵王挟持苏星程将军逼他投降,以苏少将军的性格……”
汝欢内心震动不已,转眸看了一眼即便昏睡却依旧紧蹙眉头的苏沐雪,咬了咬唇瓣便向花写月问道:“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他醒转?”
花写月恢复了冷漠的神情,声音似乎还是那样杳无温度:“圣域皇朝有种特殊植物名为朱砂果,具有助人清醒驱散心魔的效用,作为懂得医术之人想必你也识得此物。”
汝欢确实知道便点了点头,墨染却笑嘻嘻的再次插嘴:“此果并不难寻,一般的绝壁之上几乎都有,但是此果却有些特别,摘取之时必须用内力将其包覆住才能安全采摘,否则它会化为一滩液体失去效用。现在花师弟救人耗损了内力不适宜前往,想必你们也不会放心让墨染采药,所以寻觅朱砂果一事,也只能由识得此物的汝欢前去了。”
花写月并未驳斥墨染之言,但是他的内心却有种无法言说的自责。
他是多么的希望能与汝欢同去寻药,只是,原本他双腿有疾就不方便前往绝壁之地,再加上此刻内力损耗身体虚乏更加劲力不足,而最为重要的是,他要以大局为重,他要留下看顾苏沐雪、南糖兮以及患上了疫症的百姓们。
虽然用紫芒草配制的解药已给众人服下,但到底药效如何也还是未知之数,如若他与汝欢同时离开,只留下这个心狠手辣的墨染,他也着实无法放心。
他与墨染之间的仇怨,由于目前大事未了只能暂时隐忍,但是对于墨染的防备他却时刻没有松懈。
墨染阴柔的笑声突然响了起来:“啊啦啊啦,冥王殿下也听到了方才的话么?那么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