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回头问:“咱们去哪里?”
沈华城原本有意为关云锦配一辆车,关云锦再三推掉,说不必,所以依旧用着家里的老司机和车,司机跟丁香一样,沿用以前的称呼,并不喊她夫人。
这也让关云锦轻松了许多,每次听到有人喊她沈夫人,都会心头一沉,司机还特意问过,要不要改口称她夫人,关云锦让他别多想,还像以前喊自己就行。
关云锦已经有点迷糊了,丁香想让她躺在自己的腿上休息一下,她挣扎着坐起来,将脸贴在冰冷的车窗上,这种冰凉的触感让她的额头感觉比较舒服一点。
丁香不忍心问她,关云锦并没睡着,便出声吩咐:“回沈家吧。”
丁香并不知道关云锦与沈敬繁早晨的那一通争吵,猜测着她病着,回到关家怕自家老爷夫人担心。
快到沈家的时候,丁香见关云锦嘴唇干得发皱,不放心地提议道:“小姐,咱们还是去趟医院吧。”
关云锦没答应,只说:“我现在没精力,不耐烦做那些检查,你去光仁医院,找石大夫开点药,就说我着凉了发烧,别的不要多说。”
她虽然不愿意去医院,但肯吃药,丁香满心高兴,司机将车掉了个头,向光仁医院开去。
等到回到沈家的楼上,关云锦几乎不能正常走路,每一步都像踩在云端,十分不真实,丁香和阿铭合力将她扶了上去,伺候着她吃完药躺下之后就都出去了。
关云锦没吃饭,又吃了药,躺下没一会胃里就一阵火烧火燎的难受,想喊下丁香,张开嘴,半天却发不出声音,喉咙干燥得生疼,关云锦欲哭无泪,她这是被全世界都忘记了吗?
人在生病的时候就格外脆弱,很容易陷入自怜自艾中,关云锦费力睁开眼睛,伸出手想要挣扎着坐起来,手臂不吃劲,没支撑住身体,身子一歪,一头栽倒在了地上。
拉扯着被子,摔得倒是不重,只是发烧的缘故,浑身皮肤稍微一碰就疼痛难忍,这一跌,关云锦疼得龇牙咧嘴,轻哼出声。
几声零零散散,停停走走的脚步声钻入耳中,关云锦睁开井盖般沉重的眼皮,屋子里边角的灯光不太亮,暗暗地投射在眼前,关云锦眨了好几下眼睛,才看清楚,身旁站得笔直地,低着脑袋一脸好戏的人,不是沈敬繁又是谁?
关云锦闭上眼睛,头更疼了,下意识地裹紧被子,声音嘶哑:“出去。”
沈敬繁见她干张嘴听不到声音,便蹲下,凑近她脸旁,问:“你说什么?听不见啊,我只听丁香说你发烧,难道烧成哑巴了?”
若在平时,关云锦真想狠狠瞪他一眼,此刻却根本不想浪费本就没多少的力气,她还要爬上床去。
关云锦摆摆手,再指指门,示意他赶紧出去,沈敬繁看明白意思,身子却未动,依旧带着戏谑的语调问:“你这人的喜好也真是让人琢磨不透,放着好好的床不睡,偏偏喜欢睡地上,发烧烧得,脑袋也糊涂了吧?”
关云锦还是极力给了他一记白眼,费力地扯着床头坐起来,想要爬上床,沈敬繁见她不像装得,一脸可怜见的模样,便伸出手去想要帮她,关云锦直接忽略,并向后靠了靠,避开了他的手。
沈敬繁出声讽刺:“都这个节骨眼上了,还不忘耍脾气,吃亏的可是你自己。”
关云锦坐在地上,后背倚靠在床边,沈敬繁蹲在她眼前,一脸的耀武扬威。
关云锦抬手端起丁香放在床头的水杯,咕咚咕咚喝完,喉咙的干热症状缓解了几分,喘了几口粗气,关云锦有气无力地说:“咱们是要离婚的人了,少些牵扯为好,你赶紧出去吧。”
她声音依旧微弱,沈敬繁离得近这回听清楚了,脸色变了几变,才说道:“说得好听,没法跟我相处,是你自己想赶紧跟我脱离关系,好去找相好的吧?关家活过来,就想把我们沈家一脚踹开,自己逍遥快活,你们关家都是这么忘恩负义的吧?”
关云锦心里恼火,但又无法反驳,蒋溪涵的脸确实经常在她的眼前绕,沈敬繁说话虽不中听,却也一语中的,她真的觉得自己配不上蒋溪涵,可是内心又不甘心不舍得放弃,所以,她急于让自己的身份变得干净。
关云锦抱着被子,衣服已经皱巴巴的,头发也乱七八糟,脸色更是比鬼还惨白,样子狼狈得很,沈敬繁见她不发一语,低垂着眼帘,不知在想些什么,心下竟然觉得有点好笑。
“我实话告诉你吧,我不同意离婚。”
沈敬繁忽然开口。
关云锦抬头看他,一脸的不解。
沈敬繁想了想,思绪有点混乱,还是理出了一点头绪,说:“咱们重新开始吧,说不定,也能好好相处,别一竿子打翻一艘船,收起偏见,你会发现我很有魅力的,到时候赶你走你都不肯走,哪里还是现在整天把离婚挂在嘴边的样子。”
关云锦干咳了两声,沈敬繁后知后觉,看着她痛苦地皱了好一会眉,才起身去为她倒了一杯水。
“喝点水……”第一个字还没说完,关云锦就已经接过杯子仰头喝完了,她倒是不客气。
沈敬繁脸上难得露出笑意:“你看,我这不在照顾你吗?算是好的开始吧。”
关云锦尽力清着嗓子,让自己说出来的话能够被沈敬繁听清楚。
“我发烧,可是我神志还清醒,沈敬繁,你莫不是脑子坏掉了吧?你有李若茗,怎么还来跟我说重新开始?你到底怎么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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