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颜知己,或者说红粉知己,这个词最早出自哪里已无法考证。
在大多数人的定义中,红颜知己就是一个与男性在精神上独立、灵魂上平等,并能够达成深刻共鸣的女性朋友。这种存在被誉为一种游离于亲情、爱情、友情之外的“第四类感情”,颇有些友达以上、恋人未满的意思。
几乎所有的男人都会渴望能拥有一位红颜知己,但也几乎所有的人——不管男女,都对男女之间绝对纯粹的友谊关系能否存在持怀疑态度。茫茫人海之中,能找到一个与自己兴趣相投又互相倾慕的红颜知己本就难觅,即便有幸觅到了,也可能因为交往的过程中把握不好彼此之间的“度”,而把“红颜知己”变成了“红颜祸水”,也难怪人们都对这种第四类感情不信任了。
不过,这点在吴星辉看来并不成问题。自己只在国内待半年时间,就算是真想有什么发展,估计时间上也不够。
两人就坐在前院的亭子里继续闲聊着,从户外运动到背包旅行,从天文地理到时事政治,从文学艺术到体育竞技,最后又把话题拉回到了电影上。
吴星辉很喜欢在影院看恐怖片:“在家里看没那气氛,手机、电脑都会分散注意力,不能很好的融入电影的情节之中。影院不同,优质的画面和震撼的音效,再加上没有其他干扰,代入感明显会强出许多。”
“这点我倒是恰恰相反。我几乎不会到影院看恐怖片。不过这可能跟我们平时所在的地方不同有关系。我国电影没有实行分级制度,所以在引进恐怖片的时候就不得不考虑一些镜头的存在会否带来不良影响,所以太过血腥的、太过暴力的、太过恐怖的东西都必须被剪掉,这样一来,一部好好的片子就变得零零碎碎、不连贯了,根本就没了恐怖片的感觉。
“另外,我国院线的发展是从21世纪初期才真正开始起步,从时间上来讲原本就落后于欧美国家,很多人还没有养成在影院观影的好习惯,在影院里聊天的、不开静音打接电话的、带着小孩又放任小孩四处跑动的比比皆是,影院里反倒很难安安静静看一部片子,所以我在影院里看得多的往往是一些场面火爆的动作片,刚刚好可以盖过其他杂音。”王怡媛笑嘻嘻地说道。
“那倒也是,听说国内很多片子引进都会考虑到是否适合大众,所以你们应该很多好片在影院都无法看到吧?”
“是啊,这也是最令我感觉郁闷的一件事情,就像之前的《死神来了》,其实我很想去影院看的,可惜没有引进。有人说我们是为了保护国产电影的发展,所以对引进片子的数量有限制,但我不这么看。我国这么大的市场,有多少片子都可以消化得了。估计还是限制级镜头惹的祸吧,真希望电影分级制度能早日实现,这样就可以有更多看片的选择了。”
“《死神来了》确实比较血腥,估计国内是觉得那种纯粹死人的片子没什么实际意义吧。”
“也不尽然啊。其实从这部电影就可以看出东西方文化的差异。”
“哦?什么差异,死法不同?”吴星辉调侃道。
“当然不是啦!虽然我国有句俗话称‘阎王要你三更死,谁敢留你到五更’,那只是说死亡不可避免,但我们还有句俗话叫做‘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这句话不排除是人们对未来的美好期望,但同时也符合周易命理的‘否极泰来’之说。
“而从《死神来了》这部片子中,我们看到的是完全不同的对宿命论的解读方式。死神也许可以暂时被欺骗、被蒙蔽,使得原本被索命的人能苟延残喘多活一段时间,但人的力量终究无法抵御命运的安排,一旦死神发现就会从来再来,直到收割完原本应该收割的性命为止。
“片子中的这种理念,大概跟西方有宗教信仰有关吧,总觉得他们有种‘人定胜天’是‘逆天而行’的观点。当然,其实我对西方的文化并不算了解,这只是我个人的看法而已。”
“啪啪啪!”
吴星辉拍了拍手:“我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从一部恐怖片中分析出东西方文化的差异,感觉我自己以前看电影都白看了。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听你这番分析,真是让我受益匪浅啊!”
“我也就是随便说说而已,当听个笑话就行,你可千万别当真。”王怡媛失笑道。
“不会啊,我觉得你的解释很有意思。你真的,”吴星辉思考了一下措辞,“很特别。”
“你们聊得挺开心啊,待会再聊吧,饭菜都准备得差不多了,先进来吃饭吧。”吴月影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亭子边,笑吟吟地看着亭内还在闲聊的两个人。
王怡媛一看时间,原来已经18点,自己与吴星辉两人居然在不知不觉间聊天聊了两个多小时,难怪觉得有些口干。正好吴星辉刚刚提到的话题自己不知道怎么作答,于是赶紧站起身来道:“好啊,正好有些口渴了。只是辛苦月儿了,我都没能帮上忙。”
“我没辛苦,辛苦你了才对。我这弟弟成日里的想法,说得好听一点是天马行空,说得难听一点就是不着边际,难得你肯陪他聊这么久。走吧,咱们先吃饭,若你俩未尽兴,饭后再聊也不迟。”
王怡媛被吴月影对吴星辉的评价逗乐了,对着吴星辉耸耸肩,然后走上前几步挽着吴月影的手臂一起向屋内走去。
吴星辉对姐姐给自己的评价毫不介意,也起身朝着屋内走去